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偏僻小道上去了,他們畢竟不是本地人,不熟悉路徑和路徑上的狀況,有些他們以為是捷徑的路沒人去,自然是有原因的。
只是這樣不可避免的拖慢了他們去壺關的時間,當賀穆蘭和阿單卓看到大城鎮才有的高闊門樓時,真是連歡呼的心都有。
這裡的城門官和所有地方的一樣,看到帶著貨或者行李多的人眼睛就發亮,賀穆蘭一路行來大大小小的城鎮鄉集也不知道路過了多少,知道這就是大魏的現狀,無奈的拿出準備好的一小布袋慄米當做“進城費”塞了過去。
這裡的城門官沒有平陸那般貪婪,有東西就收,並不苛刻,也不刁難人,倒讓阿單卓鬆了口氣。賀穆蘭一看這城樓像是不久前才修葺過,就知道這個城的吏治並不差,否則當地的縣令不會好好攬這種事。
要知道修城牆也好,修路也好,是壯年所服的徭役,一個地方徭役充足,側面反映了當地百姓還算穩定,沒有因為活不下去變成流民或者逃去他地,為了能安穩生活情願參與一年幾個月的官方徭役。
徭役一般都在沒有什麼農活幹的冬天,所以城樓才像是剛修過的。
城門官反覆叮囑,說是壺關城內因為地勢原因所以道路狹窄,進城後不可以騎馬賓士,所有人都必須下馬。賀穆蘭知道古時候每個城的“城規”大多跟這個城的父母官以及人文風俗有關,所以欣然接受,入鄉隨俗的牽著馬和阿單卓步行入城。
賀穆蘭透過進城後的一系列觀察,已經對壺關這個城有了初步的印象,而且不壞。她將自己的推論說給一旁的阿單卓聽,阿單卓聽完後直點頭,露出一副佩服的表情:“花姨懂的真多,我就看不出來。”
“你跟著我出來遊歷,並不是要做我的隨從,而是要注意一路上的見聞,多多思考。你武藝不弱,日後進入軍中應該至少也是個百夫長,有時候多觀察一點,手下就會少丟幾條人命,不要只顧著跟隨我,多看,多問……”賀穆蘭見阿單卓鄭重的點頭,也忍不住輕笑:
“不必那麼緊張,你如今還年輕,我也不是責怪你或者教訓你。”
“我知道,花姨是想教我。”阿單卓笑的露出了白牙,“我不會辜負花姨的教導的。就算我以後做不了百夫長,也不會讓您丟臉。”
“我要你給我長臉做什麼?我自己還不夠有面子嗎?”賀穆蘭開了個玩笑,“只要不作奸犯科、殺人放火,能做個自食其力的人,就算是對得起祖宗父母,對得起痴長的時光了。”
“花姨還在想前幾日那些強人?”阿單卓聽出了其中的惋惜。
賀穆蘭怔了怔。
“是啊……”她露出在意的表情,“上黨的吏治看起來不壞,為什麼會有那麼多強人呢?”
多想也是無益,賀穆蘭一路行來,才知道這個胡人和漢人共治的國家有多麼混亂:“三長制”造成一個地方的政令常常朝令夕改,而“宗主督護制”更是給了不少走投無路的百姓一條生路,以至於百姓對朝廷的認同感明顯沒有多少。
相對於鮮卑人從奴隸部落制剛剛轉變沒多久的忠誠,漢人大部分是以一種敷衍的態度在生活。而雜胡因為處於社會最底層,除非投效軍中殺出一條出路,幾乎就沒什麼可以堂堂正正立於世上的路子。
如今吏治敗壞,官員腐化,苛捐雜稅多,徭役也多,偏偏地廣人稀,漢人大多南遷,留下的都是自古住在這裡的漢人,即使鮮卑人都遷徙進入黃河流域也沒有多少。若不是拓跋燾打了十幾年的勝仗,從北方柔然和周邊諸國擄回來上百萬的人口牲畜,怕是早生出亂子來了。
等天下承平久了,人口再爆炸式增長,關外搶奪回來的牲畜就不夠吃了,牲畜和莊稼不一樣,牲畜也是要糧食草料喂的,這些都需要人力和地裡的出產,現在吏治又這麼**,官逼民反是遲早的事。
賀穆蘭能看到的只有這麼遠,該如何解決確實一籌莫展,所以她也只能大致將自己的看法和阿單卓說了一路。
待兩人走了好長一截後,才發現不太對勁,身後有個老人一直跟在後面,跟了好長一段路。
因為他的舉止太像是普通路人,又跟在馬後,加之賀穆蘭和阿單卓一直聊得出神,以至於兩人都進入城中許久了才發現他的存在。
“這位老人家,請問您跟著我們有何事嗎?”賀穆蘭發現老人以後立刻停下腳步,禮貌地詢問。
“無事無事,就是聽到你和這位晚輩說的話,覺得很有道理,不知不覺聽了一路。”那老人家摸著白花花的鬍鬚笑眯眯的回她,眼神裡都是欣賞之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