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君”、修建靜輪天宮以祈大魏風調雨順,國運昌隆的決定更是肯定不已。
只是漸漸的,寇謙之的神色也凝重了起來,他將拂塵插在腰後,卻從腰下摘下一面牙板,再不像剛才一般只捏法決,而是開始號令起什麼。
一時間狂風大作,迷得她睜不開眼,只能看見一柄青碧色的牙板被高高舉起,隨著寇謙之的號令發出瑩瑩的綠色光斑。
即使這真是障眼法、迷神術,這老道人也還是算有幾分本事。
拓跋燾望著寇謙之的表情越來越狂熱,賀穆蘭卻覺得自己的眼前越來越朦朧模糊。
寇謙之的號令聲像是從天空中傳來一般震盪著她的耳膜,讓她頭暈腦脹,一句又一句聽不懂的話語直直射入她的腦海裡去,讓她只覺得自己的四肢五骸都在被人不停拉扯,幾乎是要飛散開來。
這痛楚是如此強烈,就像是被人活生生千刀萬剮,賀穆蘭感到不知從而來的風在自己身側吹拂而過,一時間,她不知是風颳得她這般疼痛,還是體內那股無名之力將她拉扯的這般痛苦。
那痛苦還在不停的延續,無論是花木蘭還是賀穆蘭都沒有受過這般的苦楚,就在寇謙之一聲接一聲,一聲接一聲的號令聲中……
——她終於暈了過去。
***
再次恢復意識,賀穆蘭已經站在了一片無邊無際的白色光芒之中,隱約可見靜輪臺的輪廓。
她從小不相信鬼怪誌異之說,否則後來也不會在法醫這一行一干若干年。但這一次,她是真真正正的被嚇到了,什麼先天之氣,引神入體,什麼命該暴斃,魂飛魄散之說,都彷彿在耳邊不停縈繞,提醒著她這時間真有魂靈鬼怪。
越是篤信科學之人,乍一逢這種詭秘之事更是頭腦混亂不堪,她一邊提醒自己這一切都是虛妄,一邊又忍不住有些擔憂的望著四周:“有人嗎?有沒有人?”
不會那什麼老頭做法失敗,弄的她也要被困在這裡吧?
寇謙之的身影無聲無息的出現在賀穆蘭面前,和為她“引氣”時不同,此時的他便赫然剛剛相見時鬚髮皆白的模樣,而非“引氣”時的黑髮黑鬚。
賀穆蘭有些怔怔地看著突如其來的老道士,忍不住還是問出了口:“最後究竟是成功了,還是失敗了?”
“我以為是失敗了。”寇謙之微笑著說:“但看到你,我又不知道是失敗了,還是成功了。”
“這究竟是怎麼回事?什麼先天之氣,魂飛魄散……”賀穆蘭皺著眉頭。“是你把我弄到這裡來的?”
“天道之事,玄妙無比,又豈是人力可以參透。”寇謙之搖頭道:“我六十歲上學會‘望氣’,常人的命相氣息,大多一望便知。當年我初見你,並不知你是女子,只是倘若男人身上擁有你這種先天之氣,又是心性堅毅清明之輩,大多都是天生將帥之才,或成為鎮守一方的名將,或位極人臣,以武力撥亂反正,匡扶社稷。”
“所以當年我見你忠心大魏,又心性良善,便暗自欣喜,以為大魏順應天命,所以上天才降下你這種千年難遇一次的良才,為陛下掃蕩四國,一統江山而來。後來你數次救陛下與為難之中,更是堅定了我這種猜測。”
寇謙之見賀穆蘭聽得認真,心下也鬆了一口氣。“再次見你,你已經可以獨領一軍,我和你匆匆一面,雖察覺出你命格極為古怪,但你身上的陽氣卻日益增長,讓我無暇多想。想來是你在殺伐中鍛鍊了出強大的武力,戰場上的安全卻是無虞,既然不會危及到性命,我便沒有細想,更沒有刻意與你結交。”
他那時還沒有像後來那般被人敬為“天師”,貿然說出這些誇讚之言,反倒容易被人說成結黨營私。他與崔浩過往甚密已經頗受人臧否,若再牽連到軍中,怕是和君王好不容易建立起來的信任也要蕩然無存了。
“再相見,已是數載後,你自報身份,這時我們才發現你是女人。可笑我自負‘望氣’之術無人能及,卻連你是男是女都看不出來……”
“這一番你以女人之身擁有至陽之氣,卻不是位極人臣、出將入相的福氣了,就算你沒有暴露身份,等女人陰氣最盛的那幾年過去,你也只能落得將星隕落的下場,給世人留下一陣嗟嘆。”
“我真活不了幾年?”
賀穆蘭原以為自己還得在這大魏熬上幾十年,這一下這麼個神棍告訴她,她根本活不了那麼久,她的茫然比枯葉寺裡還要更甚。
“難怪那瞎眼和尚說我‘魂魄不固,意識不清’,理應暴斃於壯年。”
“什麼瞎眼和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