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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有以前在黑山時那般自然,要不是素和君的信裡很明確的寫了源破羌是拓跋燾安插在使團裡的眼線,賀穆蘭恐怕還要想一想源破羌和李順是什麼關係。
這麼一想,李順臨死之前還要對虎賁軍施展離間之計,確實也死有餘辜。
“李順剛才找我,說花將軍裡通外國,接受了北涼的賄賂。”源破羌一進帳就把李順賣了,開門見山的說道:“花將軍如果這裡被‘莫名其妙’添了什麼東西,最好趁早處理掉。”
袁放和鄭宗兩人互視一眼,臉上露出“果然如此”的表情。
賀穆蘭點了點頭,接受了他的好意:“那是李使君收買鄭宗所用,我已和陛下透過書信,大部分都已經透過通商換成了他物,並沒有什麼關係。”
源破羌一聽到賀穆蘭說和他陛下已經透過書信,就知道自己賭對了,聞言只暖暖一笑:“花將軍知道輕重就好,我不過是過來提醒一下。”
至於斷袖之事,絕口不提。
源破羌每次一笑就又露酒窩又露虎牙,賀穆蘭饒有興趣地盯著源破羌的臉,“將軍還是不要多笑才好,否則北涼的女人們都要追在將軍身後掐你這張臉了。”
這麼可愛,多激發母性啊!
源破羌原本想要習慣性鬥嘴,突然想到李順說的話,頓時臉上笑容一僵,趕緊收回了笑容。
“咳咳,這個……將軍不要說笑。我已經答應李順將他的家人帶回京城,花將軍可否行個方便,讓他們跟我走?”
賀穆蘭只可惜李順的罪行不能大白於天下,但無論什麼罪也不可能連坐的,她爽快地答應了他的請求。
既然知道他效忠於拓跋燾,那便是自己人了。
源破羌是來示好兼要人的,目的達成後便得了手令去領李順跟來的隨從等人。六個人裡留下了一個老僕照顧離死不遠的李順,其他人大概是之前得了李順的指示,一各個乖順無比,緊跟著源破羌離開李順的營帳。
一個百人隊的虎賁軍因為受了鞭刑都要養傷,接下來的旅程只能坐在壓輜重的車上,李順一下子成了孤家寡人,除了老家僕和太醫,所有人都離開了他,明日便要出發直奔姑臧。
源破羌答應李順將他的隨從帶回平城,不過是為了讓白鷺官好調查李順的噁心,誰料大概是他的舉動獲得了李順某種意義上的信任,又或者是快死之前的狗急跳牆,只能對源破羌報以希望,就在這些隨從進帳感激源破羌的照顧之恩後,李順最信任的手下交給了源破羌一袋東西。
“主人受襲後,一直就被花將軍控制著無法反擊,只能讓我們在麗子園裡細細查探。這包東西,是我們在主人的主室裡找到的。”他指了指那個布袋,“裡面是在門檻裡挑出來的布屑,上面沾了血,還有一些從衣服上挑下來的細刺,刺尖也沾了血,我們懷疑是豹子的血,那母豹子是聞著豹血的味道才來襲擊的。”
“豹血?”
源破羌敏銳地問道:“豹子獨來獨往,絕不會為了哪一隻前來報仇。”
“這我就不知道了,我只是負責把這袋東西轉交給您。”那親信裝傻,“等到了京中,白鷺官自然有所判斷。”
源破羌臉色凝重的收起了布袋。
“除了這個,沒有什麼其他證據了嗎?”
要是花木蘭真的這般陰險毒辣,那倒是真要提醒陛下小心提防。
一個人陰險不可怕,可怕的是他平日要是都是以正氣的形象示人,那陰險起來幾乎是毫無痕跡,危害更大。
“那些刺尖不是普通的刺,而是幼小的刺蝟身上萌出的軟刺。聽聞花將軍的親衛陳節曾經在主人遇襲前一天放掉過許多隻刺蝟,當時麗子園不少人都有撞見,這大概也算是個證據吧。”
那親信說出另一個線索。
陳節,刺蝟,看樣子即使不是花木蘭出手,也少不了她的授意。
源破羌只覺得後背一寒,心中更加小心慎重。
“我知道了,你退下吧。”
他竟是個這麼表裡不一,睚眥必報的人嗎?
***
只不過一夜的功夫,李順就又發了兩次病,一次是半夜時分,他狂躁之下差點咬掉了自己的舌頭,全靠老僕往他嘴裡塞了木勺才讓他沒有咬舌自盡。
第二次是早上天亮之時,太醫進帳診查,因為光線入了帳篷,又使得李順發兵,其狀如瘋癲,撞得自己渾身是傷,毫無之前那股名士的風範。
一位風度翩翩的文士落到了這個下場,實在讓人忍不住唏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