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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抬頭挺胸過活,就猶如真正的夜梟一般,不願意向任何人低頭。
而如今的他,後背由於長期彎著腰而有些佝僂,臉上因為風沙的原因滿臉皺紋,又黑又幹,顯然一年裡至少有大半年是要被太陽暴曬或者被風沙吹拂的。
最讓路那羅痛心不已的是,他的右手居然有三根手指被削掉了。
剛剛相逢時他沒注意,可一旦拉拉扯扯就不免會發現這驚人的變化。
老桑頭的武藝是在杏城時由蓋天台親自教導的,換句話說,他用的是蓋家的刀法。
一個右手只有兩根手指的人還能不拿刀?這簡直是個不用問的問題。
於是一瞬間,這些久別重逢的盧水胡人就知道了老桑頭如今混的不如意的原因。哪怕他以前有多麼的厲害,一個手殘廢了的盧水胡人,不識字又沒其他什麼本事,餬口只會更難。
“老桑頭,你的手怎麼回事!”
路那羅滿臉憤怒地罵了起來。
“被馬賊削了。”老桑頭輕描淡寫的收起自己的手,避開那些族人們或同情或驚訝或憤怒的眼神,只對著面前的蓋吳撫胸行了個禮。
“蓋吳少主,別來無恙。您現在長得已經比首領高了啊。”
“桑阿叔不要這樣生分。”
故人重逢,再見卻是這樣,蓋吳鼻頭一酸,忍不住上前抱了抱老桑頭。
“這裡不是說話的地方,我們先跟著使團去綠洲,等到了綠洲我們再詳聊。”
老桑頭點點頭,他過來原本也不是為了敘舊的,只是路那羅使勁拽著他他才不得不過來。
對於這個自尊心極高的男人來說,也許他情願這些過去的同伴都沒看到他。
“你去哪兒?跟我們一起走啊!”
路那羅緊張的又拽住老桑頭的肩膀。
“我受僱商隊做嚮導。”老桑頭對路那羅說道,“我的僱主還沒死呢,我得回商隊裡去。等到了地方我再來找你們。”
路那羅見老桑頭執意要走,只能鬆開了手,目送著微微弓著後背的同伴一步一步地走向劫後餘生的商隊。
“他現在怎麼變得這麼……”路那羅咬了咬牙,從自己貧乏的詞彙量裡挑出一個“不死不活”來。
“他以前不是這樣的!”
“誰沒落魄過啊。”蓋吳想起自己在平城找不到工作,餓的肚子都吃不飽,三百多個人,除了盧爾泰販魚還有些收益,其他人都只是混個溫飽的日子。
他父親死了,諾大的天台軍散了個乾乾淨淨,有些人情願流落異國窮困潦倒,也不願意再回到杏城那個傷心之地……
是他父親的錯嗎?
還是他的錯?
如果都不是的,那究竟是誰的錯誤呢?
蓋吳和盧水胡人的騷動引起了賀穆蘭的注意,在召來蓋吳問清是天台軍的故交之後,賀穆蘭有些同情地點了點頭。
“這亂世還能遇見以前的故人不容易,大行驛死了,我們也需要可靠的嚮導為我們做參考,你那位朋友如果願意留下,可以留在你們的隊伍裡。我個人出資作為嚮導僱傭他。”
蓋吳沒想到賀穆蘭會這麼說,頓了頓後有些不自在地說道:“他大概不會願意來吧。他對於我父親的死……”
蓋吳摸了摸腰側的雙刀,一時有些惆悵。”
“很是耿耿於懷。”
蓋天台的刀法當世難有敵手,就連孟王后的父親孟豹這位刀法大家,都曾稱讚過當年還是乳臭未乾的蓋天台恐怕會成為刀法的宗師,可見他的武藝不凡之處。
而魏國那位比武中“打敗”他的長孫將軍,只不過是領軍上頗有名聲,武藝卻沒像今日的花木蘭這麼恐怖。
要是當時打敗他的是威名傳遍天下的花木蘭,也許那麼多天台軍也不會憤恨地出走,最終導致天台軍四分五裂的地步。
不是沒有聰明人猜到,這是蓋天台為了讓盧水胡人能在魏軍鐵蹄下生存而不得不做出的退讓。
老桑頭便是如此憤而出走的,他認為蓋天台違背了當年天台軍同進同退的誓言。他情願和蓋天台一起為了抵抗魏軍而戰死,也不願對方因為“保全大家”而這樣犧牲。
對於造成這一切的魏國人,蓋吳很難保證他沒有怨恨,也就不建議賀穆蘭使用他作為全軍的嚮導。
即使他是故交,但如今已經過去這麼多年了,到底在他身上發生了什麼事情,誰也不得而知。
賀穆蘭會願意用老桑頭原本就是為了照顧徒弟,連蓋吳都覺得不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