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族的王家,更是在王家呼風喚雨。她沒有生孩子,可從小把他王斤養大,自然對這個孩子溺愛無比,處處為他謀劃,這才讓他無驚無險的一直到了國公的地步。
也許是婢女所生,王斤的氣度長相一點也不像其父,由於被溺愛過度,武藝和文才都是平平。但他非常會用人,在督造工程器械、排程後勤之事上,有獨到的本事,這才能得了拓跋燾的任用。
這王斤有一個鉅富貴族之家的公子通常都沒有的毛病——愛財。這讓這位淮南公兼長安太守變得討人厭起來。
人人都以為長安的鎮軍將軍是撈錢最多的職位,實際上正因為這個職位被無數人盯著,王斤反倒不敢敞開手來搜刮,也不敢太過壓迫治下的百姓。但負責治安和徭役的鎮戍校尉卻是不然,這個官位最適合搜刮民脂民膏,往往都是鎮軍將軍的心腹之人,為太守或者鎮軍將軍提供財資,而將軍則為他遮風擋雨,平息民怨。
如此一來,“不是當官的貪/腐,而是最上面的那個被矇蔽”,每個老百姓都這麼想,鎮軍將軍才坐得穩。等錢撈的夠了,民怨已經到了極大的地步,再想個法子把鎮戍校尉罷免了,換個人坐,民怨自然平息。
這般迴圈一番,就是所謂的“慣例”。
至於被罷免的鎮戍校尉有什麼下場,端看和鎮軍將軍的關係如何,鎮軍將軍會如何保他。
反正錢已經賺了,家族也富裕了,只讓一個人受罰,這生意再好不過。
也許是拓跋燾看出王斤愛財,也許是常山王拓跋素不願意長安動亂,總而言之,高深這麼個謹小慎微的人,就被放在了鎮戍校尉的位子上。
王斤真是連晚上做夢都恨不得把高深給剁碎了餵狗,白天卻依然要笑眯眯地稱讚他“盡忠職守”、“辛苦了”,每日有無數親信投其所好盯著高深,把高深逼的不狎妓不欺凌,更加秉公執法,幾乎要成個完人。
時間久了,莫說高深累,王斤和王斤身後的一班人也都心累。
高深比王斤更加驚恐,因為一個人演戲演多了,是真的會受影響的。
他從小就受到豪強家庭的薰陶,已經習慣了人人都懼怕他,他高高在上,可為了不留把柄,他奉公守法,雖然沒貪墨到什麼財帛(他家富裕他其實也不太在乎這個),可走到哪裡人人都尊敬他,愛戴他,發自內心地追捧他,時日一久,他竟覺得這樣的日子也不錯!
這問題就可怕了。魏國的官場一塌糊塗,平城還好,地方上可謂是烏煙瘴氣,一個真正品行高潔的人,是不可能生存下去的。
高深如今身後有常山王做靠山,所以才能這般特立獨行,可若是以後他調去別處,卻得了一個“清高”的名聲,他的仕途幾乎就等同於斷了,無論是上司還是同僚,都會拼命的打壓他。
高深內心的煎熬和痛苦外人完全不能理解。從人性上來說,每個人自然都喜歡別人喜歡他,愛戴他,而他也能成為一個正直又憐憫弱小的人。可從現實說,一個人若沒有極為強大的地位和身份,做成這樣“超然脫俗”,那就只有“殉道者”一條路走。
高深不想做殉道者,高深想要逃。
所以赫連止水身邊的陳節拿出那塊將牌的時候,高深知道自己的機會來了。
虎賁左司馬,虎威將軍,花木蘭自柔然一役之後,已經被拓跋燾和一干鮮卑軍中勢力人為的塑造成了新一代的“戰神”。
而這位將軍最讓人追捧的,並不是他的武勇,而是拓跋燾對他如同親兄弟一般的信任和照顧。
花木蘭如今才二十一歲,已經領有一軍,可卻沒有什麼嫡系的人馬,可謂是許多想要往上爬的男兒們最好的跟隨物件。所謂發跡要在微時,這位將軍日後說不定位極人臣,現在不攀上,日後是湊都湊不上去了。
高深這般盡心盡力,又以豪爽的面目示人,全是因為他聽說過這位將軍喜歡和豪爽的漢子打交道。所以他一邊手段厲害的解決了羌人之事,一邊又賣了這位將軍一個好,明明知道盧水胡人背後有巨財,卻連碰都沒碰。
只要花將軍這裡得了他的人情,他若向花將軍求援,以這位將軍傳播在外的名聲,必定不會束手旁觀。
如此一來,高深有自信能夠結交到這位將軍,並間接離開這個讓他保守煎熬的“高位”。
以一種並非落水狗的方式。
高深安排好了一切,甚至自掏腰包打點了牢獄裡的“兄弟們”,只待將此事稟明王斤,就算是成了。
他想的也很明白,這樣抓住“羌人”的功勞,若他願意拱手完全送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