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池玉亭眼尖,瞧著瞧著就瞧見那回來的三個人,於是輕輕拍了拍崔元的肩膀,示意他收回頭來。“崔公子,大小姐把你娘請來了。”崔元聞言渾身一震,就要從椅子上跳起來,池玉亭卻將他按住,和聲道:“崔公子莫要激動,夫人突然知道真相只怕將大受刺激,你不要先亂了分寸,要好好地勸慰夫人。”崔元聽了,如被人猛地敲了一棒子,抬頭疑惑地望著池玉亭,猶猶豫豫地問道:“我……行嗎?”池玉亭在他後腦上輕輕拍了一下,微笑道:“也只有你行吧。”
不多時,只聽見微閉的院門“吱嘎”一響被推開,秦海青打頭走了進來,一邊道:“老頭兒,我們回來了。”許年與蒙珠爾嘎隨後魚貫而入。崔元強壓了心中激動,低著頭隨池玉亭迎出屋來,見一頭銀髮的蒙珠爾嘎正向自己這邊看,一時忍不住,快走幾步,上前納頭便拜。“慢著!”蒙珠爾嘎喝道,一抬手將他託了起來,“我怎麼知道你是不是元兒?”許年在一邊咳了一聲,插口道:“有什麼話不能進屋說嗎?”眾人四下裡望望,見有幾雙好奇的眼睛從牆頭那邊望過來。“那就進去聊吧。”秦海青說道,手一抄,拎起崔元就奔進房內。蒙珠爾嘎楞了一楞,隨即跟了進去。許年一抬腳,突覺胸口一悶,眼前一黑,就是一個趔趄。原來與蒙珠爾嘎對掌之後牽動傷勢,這一路奔波只靠一口氣頂著,如今緊繃著的弦一放鬆,就有些支撐不住。池玉亭正旁邊站著,急忙伸手攙住,順手搭在許年脈上一捏,吃了一驚:“許爺傷得不輕,我扶您進去歇會兒。”許年只覺身上一輕,一股渾厚的內力從池玉亭攙他的手掌中傳來,和著自身真氣在體內遊走一遭,立刻覺得好過了許多。許年暗暗嘆了口氣:今天這人情是欠得多了!
秦海青將崔元拎進門便放了手,自顧自到一邊倒水喝去。崔元低了頭,徑自到蒙珠爾嘎面前跪下,帶著一絲兒哭腔叫了聲:“娘……”蒙珠爾嘎聽了這聲叫喚,抖了抖,極力控制住感情厲聲道:“不要瞎叫!你雖穿著男人衣服,我卻認得你是馮瑤環!況且……我的元兒眉間是有紅痣的!”崔元聽了這話,先是楞了一楞,忽然猛地撕開上衣,露出裹著繃帶但分明平坦的胸部,顫聲道:“我……我是男的!娘請仔細看一看吧,孩兒因怕人認出來,已請人將那痣點去了。”蒙珠爾嘎直鉤鉤地盯著崔元的身形看了半天,無力地癱坐在椅子上,半晌訥訥說道:“我那元兒後脖子上有顆半月形的肉芽……”崔元一頭叩倒在蒙珠爾嘎面前,舉起手將頸後的頭髮捋了起來。就著昏暗的燭光,可見崔元后頸處果有一個小小的肉芽。崔元趴在地上已是泣不成聲:“娘啊……我當真是您的元兒!您的元兒沒死!”蒙珠爾嘎望著崔元頸後的肉芽兒楞住了,半晌,她的喉間澀澀地發出一聲輕喚:“我的……我的兒呀!”崔元聽得這一聲呼喚,“哇”的一聲,撲上去抱住蒙珠爾嘎就哭。蒙珠爾嘎如仍在夢中,緊緊摟住崔元,一邊撫著他的頭,一邊低聲直喚“我的兒……”,大顆的淚水亦似如斷了線的珠子往下掉。
屋裡的其他三個人見了這情形只是不作聲,秦海青在一邊拿著杯子喝水,池玉亭站在門口那兒眼睛瞅著外面,而許年則坐在一邊椅子上閉目養神。過了好一陣子,那母子兩個稍稍平靜下來,秦海青便開口道:“崔元,那裡頭屋子空著,扶你娘進去休息會兒?”崔元哽咽著應了,站起來去扶蒙珠爾嘎,蒙珠爾嘎也便任他去扶,母子倆相攙著進裡屋說話去了。秦海青又轉過頭問許年:“許公公想必累著了,要不也歇會兒?”許年睜開了眼睛,“若礙著你們,我到外面去。”秦大小姐的臉“騰”地一下就紅了,嘀咕道:“什麼話!好心不得好報!”許年楞了楞,有些尷尬,“哦……我沒事。”池玉亭也不回頭,不知他想些啥。
裡屋時時傳來低低的抽泣,間或是小聲說話的聲音,三人內功均不弱,聽覺的敏銳自是強於常人幾倍,一時間都不說話,在一陣沉默之中,裡屋的交談之聲在他們耳中猶如身邊細語。
長長的一陣激動過去,裡屋的一對母子開始傾談,也許是因為在心底裡已經很多次地預演過怎麼對母親解釋,崔元在說起那段不堪回首的往事時顯得異乎尋常的冷靜,而蒙珠爾嘎的反應也出人意料──她幾乎是一言不發地聽完了崔元所有的敘述,沒有打斷崔元的話,也絲毫沒有為自己做過的事情辯解。只是,在崔元講完了之後,她長長地嘆了口氣,無比哀怨地念了一句:“元兒,娘錯了,娘該怎麼辦呢……”回答她的是難捱的沉默。過了好久,崔元抓住蒙珠爾嘎的手,帶著一絲希望對她說:“娘,您那麼做是因為什麼都不知道啊!我們和馮伯母一起回老家,三個人好好過日子好嗎?我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