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忡的視線轉向身後…半掩的房門裡,現出另一個衣衫不整的人。
“夠了。“秋無意輕聲道,“屈墨,你是不用再說了。”
怪不得陸淺羽在教內如此張揚。
怪不得陸淺羽處處行事針對他。
怪不得陸淺羽屢次三番在他面前示威挑釁。
怪不得……
秋無意閉了閉眼睛。原以為他不過是少年的意氣之爭,卻原來是在…
爭寵??
他輕笑起來,越笑越大聲,笑得連身體都站不住了,靠在柱子上直笑到嘶聲。
以男子的身軀,甘心為另一個男子擁抱,時時刻刻心裡念著,想著,縱然這段驚世駭俗的感情不容於他人,卻只希望能和他常伴常棲。
現在想來,這又算什麼?在他眼裡,我到底算什麼!!
當真是笑話!
眼前人影重重,一道道或驚奇或不安或探究的視線從四面八方射過來,注視著這裡,窺探著原因。
秋無意驀然收了笑容,視線如冰掃過周圍。
被他的眼神掃到的人彷彿被冰刀割到一般,立時噤若寒蟬。
眾多的視線注視中,他站直了身體,神色漠然的往外走去,越走越快,走到最後,已經全力狂奔。
寒風如割,髮梢被呼嘯的風勢刮到後面,周圍層層樹木飛快的後退。起縱間,大片大片的荒野足尖一點而過。
不知道到了哪裡,也不在乎到了哪裡。身上淤積了太多的莫名情緒,若不像這樣拔足狂奔,不知道自己的身體會不會從裡面爆開來。
不知道過了多久,視野所及已經再無人煙,荒野的茅草長得直有人高,一眼望去遍野枯黃。
前方是一條壕溝,新近扒開的深黃色泥土一堆一堆的裸露在外面。堆成的凸起上插著無數歪斜的木牌,上面寫著眾多或認識或陌生的姓名。原來竟到了亂葬崗了。
留意望去,不遠處有幾堆高疊的土堆顏色尚新,顯然是最近新近挖開的。
秋無意神色一動,慢下了腳步,幾步走上前去,仔細辨識著木牌上的名字。
一個個陌生的名字滑過眼底,猛然,他頓住了腳步。與其他土堆隔開一禹的地方,孤零零的豎著一個木牌,上面寫了寥寥五個字
“燕孤鴻之墓。”
字跡潦草,可能是匆忙寫就的,依稀是戚莫聰的筆跡。
原來他果真是葬在這裡。
秋無意望著木牌上的字跡苦笑了。地下的這個人,窮其一生想要抹去前半生的痕跡,偏偏死去之後,還是被冠上了他視為畢生遺憾的標記。
一入江湖,便是江湖。糾葛一生,終老於江湖。
想要放下以前的經歷,過完全不同的生活,終究是不可能麼?
他苦笑著慢慢坐下來,手指輕撫著木牌,低聲道,“楚狂兄,荒唐,當真是荒唐啊~~”
回首望去,這些天來的重重場景錯亂的在眼前飛速閃過,似夢,似幻,似假,似真。
“酒……酒呢~~~” 秋無意茫然若失的坐了一陣,突然站起來,嘴裡喃喃念著,搖搖晃晃的向遠處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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蒼山上的小酒店,從掌櫃,夥計,客人,都是蒼流教的弟子。護法左使要把所有人趕出去,誰又敢說半個不字?
本來熱熱鬧鬧的酒店,瞬時間只剩下秋無意一個人。
伏案桌前,執杯在手。一杯接一杯,近乎麻木的喝著。
明明是上好的美酒,不知為了什麼,喝進嘴裡,卻是苦的。這酒,終究少了點什麼。
到底少了什麼?
心念電轉,略略思忖間,他忽然明白了…隻身飲酒,無友朋相伴,難怪這酒喝得無味!
秋無意對自己笑了笑,喃喃道,“舉杯邀明月,對影成三人。太白有言於此,我今日不妨也來個舞劍邀月出,大家共醉一場罷! ”
他舉起酒杯一飲而盡,折樹枝為劍,長身而起!
夜空中濃雲重重,月暈如血,月色時現時隱。
身影朦朧如霧,周身三丈之內,劍氣縱橫。
興之所至,劍招隨手拈來,自然而然的揮出練得最熟的招式,他舞的竟是棄置已久的蕭家七絕之一,九洄劍法!
心不靜,氣不平,九洄劍法使得毫無章法,他卻不管不顧,一切只遂心意,如銀蛇狂舞。
連日來的種種氣悶鬱積在心頭,不知不覺中,心隨意動,內力自樹枝末梢激盪而出,竟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