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收房。那妾名叫鳳珠,小家碧玉,頗有丰姿。田氏才知弄巧成拙,無奈內迫親命,外忌人言,只得勉強謝諾。丕緒中年納妾,情趣可知。田氏見他專愛新寵,自然妒火中燒,偏生從小就怕父母,不敢違抗。乃母偏受乃父之命而來,守伺婿家,為的就是防她吃醋吵鬧,看去簡直非要呆到有了生育才走的神氣,休說爭夕,連想和丈夫吵架都辦不到。丕緒見有岳父母做主,非出自動,妒妻面前有話可答,樂得消受。雖還不敢公然恣意溫存,夜夜專房,但是心頭愛寵,誠中形外,有時也不免自然流露。田氏除自己當夕時,悄聲數說責罵外,在恨得牙癢癢,無計可施。還算好,只過了三個月,鳳珠便有了身孕。
田母這才回家,行時暗中誡女說:“好容易新姨有了身孕,須知你是結髮原配,女婿為人又好,愛點新鮮,也是人情。我在此暗中留神,對你仍和從前一樣,決無寵妾滅妻之事。側室兒女,名份上仍是你的,只借她肚皮過路,有什相干,況且家業全歸你管,有什不足之處?我去之後,你格外要對新姨好,使她好好生養;不要因你幾句氣話,使她孕中氣苦,傷動胎氣。丈夫面前,切不可說氣話。多年夫妻,他本無納妾之念,是你父母強他如此。你越體貼恭順,他越覺你好;爭吵氣話,白傷情感,全無用處。”說完出來,由丕緒親送回去,稱謝不置。田氏果覺出子息生育關係重大,只當晚和丕緒吵鬧了一夜,對於側室並未發作。
鳳珠還當正室賢淑,哪知就裡。只是丈夫近來進房時少,幾乎十天八天才來同夜一次,說是日久情淡,偏又溫存備至。問是何故。答說日為子息愁急,好容易有了指望,胎教不可不守。無如相愛大深,恐到時情不自禁,只好狠點心腸,不常到房裡來了。風珠因別的相待都好,哪知丈夫苦處。每當同夜之際,總說:“我非蕩女,知道子息重要,同床並無別唸,你也深知。無奈一人寂寞,雖不敢想夜夜廝守,只想時常見面,和以前那樣,隔一兩天,來我房中夜談一回,有何妨害?”此時丕緒愛她愈甚,不忍拂她心意,只得忍受妒妻絮聒,或乘妒妻出往戚家,到愛妾房中聚上些時,苦中作樂,分外情熱。田氏看在眼裡,忿恨已極。快要熬到臨月,鳳珠年幼嬌痴,有口無心,頭生膽小,又正趕田母聞信,趕來照料,竟當著田氏母女說:“我並非不知胎教,老爺近數月不大肯進房來。連日常做怪夢,醒時嚇了一身冷汗,老是膽小害怕。求太太和外老太太對老爺說,請他另外搭張床在房裡,臨生再搬出去,可好?”田母聞言,便知乃女表面對她好,暗制丈夫,不許同房。風珠又柔順天真,動人愛憐。不等女兒開口,立命下人照辦,並把愛婿喚來告知。丕緒自是心喜。
大家盼兒心切,已經足月,又經醫診斷,說是日內必生,全家都在留意。產婦母子所需各物,也早停當。誰知肚皮仍是向前凸起,並不下垂。一晃多過了兩三月,急得翁婿兩家到處求神許願,終無靈應。田氏先疑怪胎,當延名醫診治,脈象卻又良好,不知何故。好容易捱到十四個月份上,這晚丕緒,正陪愛妾說笑,引她喜歡,突然陣痛發作。幸而富家準備齊全,田母又有經驗,當日下午見鳳珠凸腹下垂,前胸內陷,料定日內臨盆,卻沒想到這麼快。等趕往房中一看,產婦竟是難產,已經疼暈過去。此時生產,全憑收生婆與老年婦女經驗,一遇到這類帶有危險症候的難產,只有求神拜佛,直無善策。一家人又盼予心切。
尤其田氏妒念甚重,側室得寵,已經氣極,又怪她假裝膽小撒嬌,利用乃母,老早把丈夫霸佔了好幾個月,男女二人終日廝守房中說笑,恩愛非常。偏又來了一位只顧女婿喜歡,不管女兒悶氣的親孃。平日向著那小賤人,百般將就,並還故意睡向自己房內,明為作伴,實則是怕自己爭丈夫。每日氣得心痛,偏生無法出口,於是把所有怨毒種向鳳珠身上。好容易熬到臨月,又是一個難產。半日之間,鳳珠死去活來,疼暈過去好幾次。胞漿已破,流了滿床血水,嬰兒頭早倒轉,已經露出頂上胎髮。無奈嬰兒頭大初生,產門窄小,嵌在裡面,鑽不出來。照此形勢,時間一久,母子全傷。收生婆已說只能顧一頭,不能全保,請問主人是保母保子,走哪一頭,以便下手。田氏自然巴不得藉此公報私仇,去了這眼中釘,還白得一個兒子。
幸而丕緒平日雖怕老婆,當此愛妾生死關頭,一時情急,竟然據理力爭起來,說:“取子棄母,萬無此理。她入門不久,便有身孕,可見生育容易,不過頭胎艱難而已。休說嬰兒男女未分,就算是個兒子,命中該有終須有。我本無心納妾,原是岳母恩憐,賢妻美意。既已收房,平素並無失德,決不能為了保全嬰兒,草營人命。”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