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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人立即尋去。正趕裘嘉同了一夥賊黨入江行動,被沈琇暗隨在側。等船到川峽無人之處,將裘嘉連同全船賊黨一齊殺死,沉入水底。再回老龍場,把賊窟金銀攝了些來,分與山民,說裘賊不久遭報,你們各自安身便了。
眾正拜謝,忽聽嬰兒啼哭之聲甚急。回頭一看,原來是一中年貧婦,懷中一個生才兩三月,滿頭癩瘡的女嬰,遙伸兩手,朝著沈琇亂撲亂掙,哭得甚急,意似求抱,已然力竭聲嘶,看去情急異常。沈琇見那女嬰相貌奇醜,全身滿是瘡疤,膿血狼藉。隨來丈夫恐其衝撞仙人,正在喝令退去。嬰兒好似懂得人言,一著急,兩眼翻白,小手腳一掙,身子望後一仰,當時暈死過去。沈琇急於起身,見那一對夫婦穿得甚是貧苦,未及細問,先將男的喚住,貧婦已撲地跪求救命。沈琇笑說:“無妨。”便將餘剩金銀贈與貧婦。手朝女嬰微一撫摸,“哇”的一聲,便自哭醒。這類善舉,沈琇前生常做,只囑眾人不許傳揚。好在當地居民無多,分處山間,共只二三十戶,相隔裘家尚有七八里,無什可慮。說完,便自起身。那女嬰仍是怒啼索抱,大哭不止。沈琇走出老遠,猶聽身後嬰啼甚急,急於去往峨眉見師,當時也未注意。走到無人之處,便駕起遁光,朝峨眉金頂後面鎖雲洞飛去。
彼時凝碧仙府尚未開闢,地在千尋絕壑之下,甚是廣大,琪花瑤草,靈泉怪石,到處都是(事詳拙著《蜀山劍俠傳》)。下面雖然別有天地,風景靈秀,由上下望,卻是一片沉冥。離頂數十丈,終年雲霧佈滿,其深莫測,遊山的人輕易足跡不至。縱有大膽遊客,沿著金頂後面危崖削壁攀援到此,見當地除有一座三數丈大的石洞和洞側幾樹梅花、一片石地而外,毫無足觀,路又險滑難行,也必興盡回去,決想不到絕壑下面藏有神仙宮宅。沈琇前生到過,知道凝碧崖大元洞仙府一頭通著鎖雲洞外絕壑,一頭通著同門師兄髯仙李元化所居飛雷洞外平崖,也是山中最隱僻難到之地。心想:“同門師兄弟中,只曉月禪師與己不和。李元化為人雖好,但他乃是曉月禪師引進,二人交厚。此去相遇,難免被其輕視,不如徑由鎖雲洞前絕壑穿雲而下,直達凝碧崖前,見了恩師,再與眾同門相見。並且妙一真人夫婦正同在仙籟頂旁練那六合旗門,望見自己,必要出迎,如能先與相見,由其引進,豈不更好?”哪知剛剛越過金頂,便見斜刺裡飛來三道白光。內中一道光最強烈,宛如大白經天,長虹飛瀉,與眾不同,一見便認出是髯仙李元化。二人原是同門至好,許久不見,自是想念。方要搶前相見,無如轉世不久,功力尚淺,對方卻是與日俱進,比起前生同門又加強了許多,本追不上。那三道劍光來勢絕快,沈琇師徒又被崖腳擋住,對方不曾發現,只看得一眼,便往絕壑之中飛射下去。等沈琇師徒跟蹤追到,崖前已無影跡。素常心熱情厚,劫後重歸,遙望宮牆,早生依戀,況是同門至好,急於見人,也未想到有不願見之人在內,急忙穿雲直下。
剛到凝碧崖古捕巢下,便見仙籟頂旁迎來男女五人。定睛一看,當前四人,乃是髯仙李元化,坎離真人許元通,妙一夫人荀蘭因,同了黃山餐霞大師。後面一個相貌清奇的老和尚,正是前生對頭曉月禪師。沈琇不禁想起一段往事。
當初因為大師兄玄真子再四向恩師堅辭,說他本人道淺力薄,不堪承繼道統,二師弟苦行頭陀將來又要重歸佛門,算來算去,只有妙一真人齊漱溟九世修積,道高福厚,又是夫妻同修,歷劫多生,從未離過師門,併為恩師代完三千萬外功的宏願,不論內功外行,法力心性,全都高人一等,為眾表率。事前為此曾向眾同門商議,多無異詞,實是眾望所歸。本派不久二次開山,發揚光大。恩師仙去以後,非像齊師弟這樣道高德重的人,實不足以排除萬難,當此重任。為此集眾請求,敬祈恩師先期傳以衣缽,使其早正名分,就便考查他的功行,而令眾心悅服,免得日後另生枝節。弟子等也必從旁相助,決不使其辜負深恩。恩師長眉真人雖未當時答應,已經默許。一班同門多和齊氏夫婦交厚,道法也多弗如,再經過玄真子、苦行頭陀三次請求,均認為將來必行之事。齊氏夫婦由此越發勤奮,功力大進。一班男女同門心悅誠服,個個歸心。內中只有曉月禪師一人私心忌刻,前聽說玄真子、苦行頭陀兩位迫隨師父六七百年的開山門大弟子,一個謙抑退讓,一個只等恩師仙去,便要重歸佛門,眾同門只他最長,從師年久,法力又高,對於繼承教主,二次開山,從不作第二人想。不料玄真子忽然薦賢自代,好生嫉憤。無如詢謀企同,眾無異詞,當然不能獨持異議。當時默然,無所表示,心中實是氣極。當玄真子第三次請求下來,恰值齊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