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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劫,也應先去請罪。請諸位師姊妹先領妹子前往參拜,領命之後,再往師兄洞中,一作良晤暢談吧。”
曉月禪師微笑道:“本門教規,最忌無故殘殺。便遇妖邪惡人,也必分別首從,但可原恕,無不許其自新,重在化惡為善,不許操切。適才我由川峽飛過,發現江中有一盜船,內有三十多人,一齊被人殺死,又將屍首和船用禁法沉入江心,形勢既極兇殘,法力又差。我恐其為異教中人所破,或是日久失效,殘屍浮起,豈不連累好人?為此又加了一重禁制,將破船殘屍埋入江底泥沙深處,不令浮起。當時見那禁法,似是本門中人所為,但一班同門的法力不應這麼淺。現時想起,定是妹子所為無疑。此事如被恩師知道,於你大是不便。難得恩師近日所煉大清仙篆功行完滿,正在神遊靈空仙界,不曾醒轉。見時最好不要提起,日子一多,師父也就忽略過去,否則,不免怪罪,你又要吃苦了。”沈琇聞言,猛想起:“師父常說自己殺機大重,屢加告誡。今日那夥水寇雖極可惡,但是隻憑眾山民一面之詞,因為急於見師,未照法規,事前細心考查,果然跡近濫殺,卻又落在對頭眼內。對方口氣神情,又和前生一樣,表面關照,實則幸災樂禍,不懷好意。”慨然答道:“妹子雖然無心犯規,但對恩師豈可隱瞞,幸蒙師兄提起。妹子先去中元洞外待罪便了。”隨命眇女拜見各位師伯叔。眇女早就恭立待命,立即下拜。曉月禪師又笑道:“令高足和師妹一同轉劫,怎也還是這等形象?”
沈琇知他譏刺自己師徒同樣醜陋,越發不快。方要開口,妙一夫人知道二人嫌怨,全由自己而起。沈琇性剛心熱,見曉月禪師本是同門至好,為了丈夫承繼統道,忽然忌妒,先還隱而不露,後竟當眾明言,說自己夫婦決難勝此重任,由此遇事作梗。沈琇看不慣,始而揹著師父爭論,終成仇隙。方要約集眾同門為之釋嫌修好,解除嫌怨,沈琇師徒已然轉世。事隔多年,雙方嫌怨依然不解,雙方暗門,不便明勸,沈琇此時法力尚差,人又梗直,一個不留神,便吃大虧。只得暗使眼色,令其住口,想等曉月走開,再與明言厲害。同時餐霞大師和李、許二人也同聲笑道:“師妹初回,我們理應暢談,師父神遊未歸。那夥水賊,我們日前已有耳聞,本定前往除害,因事遲延。縱令處治稍重,也是無心之失,師父回來,至多警戒幾句,不致重責,只管放心。還是同去曉月師兄那裡敘闊吧。”
沈琇苦笑道:“妹子因為心粗氣盛,不知吃過多少虧苦。同門十四人,只我一人遭此大劫。如非兩位老前輩鑑憐,幾連元神也保不住。前生二百多年功力,一旦化為烏有,降生時夙因盡昧,幾同凡人。如非荀師姊助我脫難,免此一劫,幾死鬼母朱櫻門人之手。想起身經,實是慘痛。好容易重返師門,不料又犯無心之過。此時心中實是畏懼,除了自知罪重,去往洞前長跪候命,恩師見我意誠心苦,或能寬恕一二外,更無善策。如若不知悔過,恩師必當我不知俊改,再要逐出師門,重遭苦劫,豈不為親者所痛,而仇者所快麼?盛情心領,且等拜見恩師,發落之後,再來領教便了。”說罷,慨然往中元洞走去。眇女知道本門法嚴,犯者無赦,好生愁急,戰戰兢兢隨在身後。到了洞前,沈琇首先虔誠下跪。眇女也隨同禮拜,虔誠祝告,跪在身後。此是峨眉派門人待罪舊例,一經通誠,自供罪狀之後,不奉師命,便跪一年,也不能起來,誰也不敢近前與之問答。
這時,開山教主長眉真人功行己將完滿。飛昇之後,眾門人除玄真子、苦行頭陀、妙一真人奉命東海煉法煉丹而外,餘均各回自己洞府。真人所煉許多法寶、飛劍,均封藏中元洞內。除凝碧崖老捕巢讓與白眉禪師暫居而外,餘者數十百處靈景石室,連同通往飛雷洞捷徑,一齊行法封閉。門下眾弟子因為別遠會稀,又想多得教訓,各把所居洞府封閉,一齊趕來,隨侍在側,不奉師命,誰也不肯離山一步。
眾弟子全都修煉年久,道法高深,平日相處,情意至厚。只曉月禪師與風火道人吳元智,不久劫運將臨。一個因為覬覦道統,妄動貪嗔;一個疾惡大甚,樹下不少強敵,日後在劫難逃(事詳《蜀山劍俠傳》)。下餘諸人,因沈琇俠腸剛直,勇於赴義,對人又極誠懇;門人貌雖奇醜,但她屢生修積甚厚,只因夙孽難解,歷劫多主,始終未迷本性,對於乃師更是忠義,始終追隨,同生共死,因此對她師徒全都看重,不以曉月禪師為然。玄真子和妙一真人夫婦,對她師徒更是情厚。這時眾人恰均同在太元洞中修煉,聞訊紛紛趕出,問知經過,不便上前談問。
待了一日夜,沈琇師徒儘管轉世不久,功力尚差,卻始終神情絲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