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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悲憤心橫,豁出遭劫,抗得一時是一時,先還觸目驚心,幾難自制。後把死生置之度外,專心運用師傳心法忍受苦難,不去理他,果然好了一些。
兩老怪見沈琇師徒連受這等猛烈攻擊,身外彩光反更鮮明,看出敵人功力甚深,急切間傷她不了。暗忖:“以前因懼長眉真人,不敢發難。此時真人飛昇,敵人又是棄徒,被困多日,並無一人來援,可知同門已早斷絕往來;否則峨眉相隔這麼近,斷無不知之理,如何置之度外?自身法力高強,即便對方几個能手來援,至多不勝,也無敗理。如有人來,只消分頭應敵,怎麼也能將這兩人殺死,報那殺徒之仇,有何顧忌?”於是重又變計,將陰雷撤去,由軒輕老怪用那千重血焰,將沈琇師徒先圍了個風雨不透。然後逐漸施威,魔火血焰化為實質,層層包圍,想把二人煉化。又將陰雷妖光包在外面,以防萬一。經此一來,果然生效。二人身困火中,開頭還能支援,到了後來,魔火熱力逐漸加強,比起常火不知要熱多少倍。只見四外一片血紅,什麼也看不見。火勢奇熱,隔著丈許厚一層主光,依舊烤炙難受。還有那億萬烏金光箭,密如飛蝗暴雨,環身攢射,吃寶光一擋,立時爆發,化為紅雨,血焰也自加盛。沈琇還好,眇女已熱得氣透不轉。
第二日晚上,妖人發揮全力,火力更大,看去萬難久持。最可怕的是,身外寶光已由五色異彩,漸漸轉成紅色。此寶本是降龍珠煉成的第二元神,魔火猛烈,不能反擊相抗,立生反應,漸覺奇熱難耐,便由於此。其勢又不能收轉,另用別的法寶防護,端的進退兩難,眼看形勢萬分危急。
到了第三日黃昏,身外主光漸成一色,身子如在洪爐之中,如非功力尚深,又服了兩粒靈丹,不等魔火上升,早已烤死。眇女已兩眼通紅,氣喘汗流,口裡似要冒出火來。沈琇雖在拼死奮鬥,也是周身火熱,眼紅心跳,毛髮欲焦。知道危機一發,只要寶光變成深紅,全身立被煉化,成了劫灰。正在惶急無計,眇女實忍不住那苦痛,悲喊:“恩師,弟子明知師祖既賜寶珠,今日之事必早算就,不致便遭慘劫。但是弟子實在熱痛難禁,望祈恩師賜弟子兵解,由恩師將兩粒寶珠合為一體,弟子元神再與相合,必能多延時日,以待救援,免得玉石俱焚,同歸於盡。”
沈琇聞言,立被提醒,猛想起恩師長眉真人所賜無字素柬。當兩老怪未來以前,形勢也頗危急,百忙中曾經取視,並未現有字跡,心中失望,又忙禦敵,未再取看。恩師既賜仙柬,必非無用,現已萬分危急,也許現出解救之法。心念一動,剛由懷中取出,猛瞥見護身寶光只剩薄薄幾色彩影,通體光色全轉深紅,被上下四外的千重魔光血焰一映,幾似敵我成為一色。料知轉眼煉化成灰,不禁亡魂皆冒,喊聲:“不好!”手中仙柬未及注視,說時遲,那時快,就這驚魂欲顫,一瞥之間,柬上突現出一行朱篆,電也似閃得一閃,便自化去。方料是道求救靈符,還未及想到來人是誰,如何能救自己,猛聽霹靂一聲,身外千重魔光血焰,億萬陰雷,首先衝散。同時血焰洶湧橫飛中,三丈多高一幢祥光紫焰忽自天空飛墮,照頭下壓。護身寶光先吃魔火燒紅,本將消盡,經此祥光一罩,竟被壓碎。方拿不定是吉是兇,同時腳底突湧起丈許大一朵金蓮花,將身托住,與那樣光紫焰上下一合,身上火熱全止,立轉清涼,師徒二人齊被祥光包沒,騰空而起。眇女也已心神清爽,恢復原狀。
師徒二人各用慧目外望,那滿空四外的陰雷魔光,血焰火箭,何止數百丈方圓一片,正如驚濤雪崩,狂風之卷殘雲,隨同數十百座旗門妖陣紛紛消散。一道烏金色的妖光,中卷一個身材高大,相貌猛惡的妖人,另外一溜黑煙,中裹一個形似天神打扮,相貌奇醜的妖人,都和電一般急,一西一南,同時飛起,只閃得一閃,便投向天邊密雲之中,晃眼無跡。知道首惡軒輕老怪與九烈神君已先逃走。再看下餘妖人,更是手忙腳亂,各縱妖光,四散飛遁,多半受有重傷,神情狼狽已極。料知伏誅的必也不少。心想:“此是何人,有這麼高的法力,人又不曾露面。”祥光金蓮,其去如電,就這升空一瞥之際,才瞟得一二眼,已飛出千百里外。那消滅未完的魔火血焰,已只剩了極小一片殘影,晃眼消盡。緊跟著眼前一花,祥光大盛,好似越飛越高,四外光霞閃閃,耀目難睜,什麼也看不見。耳聽天風海濤之聲洋洋盈耳,卻一點也吹不到身上。正和眇女相對稱奇:“照此飛法,少說也有萬里,怎還未到?”待不一會,眼前又是一花一暗,忽然停住。定睛一看,人已落在大海中心一座無人荒島之上。
那島乃是海中一座礁石,四外惡浪滔天,無邊無際,溼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