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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靜修仙業,更不輕問外事,卻只一舉手,寨主全族立成菌粉,但他老人家寬洪大量,決不與寨主一般見識。洪、阮二位師兄見寨主上門欺人,必然大怒,或明或暗,就難說了。二位師兄本與相識,雙方又師門至契,情如一家。到時能有人解圍最好,否則務要保全此女,勿令殺害。我說這話,固然一半為了此女可憐,一半也為了趙師兄。自來精誠所至,金石為開。此女只是情痴,並無過惡,如不委曲求全,一個應付乖方,便為異日冤孽,糾結難解。我兩位師姊中,便有一人為了這類事受害,歷劫三生,還不知能否化解。事情差不多,不過男女互異而已。趙師兄剛遇仙緣,有志修為,實是大意不得呢!”
二人見她年紀甚輕,吐談行事均頗老練,又知法力不弱,均極敬佩。因恐醉道人久等不快,無心細說,隨口應諾。說完回到內洞,平旋取來清泉,遞過玉杯。杯中靈藥,色如乳漿,微有淡紅色光彩,人口甘腴涼滑,心清神爽。趙霖服後,又飲了兩杯清泉,隨取衣包,同返前洞。到後一看,追雲叟白谷逸與醉道人俱已走去,只金姥姥一人在座,方疑來晚誤事,心中悔恨。金姥姥笑道:“醉道友送白道友,少停即回,無須愁急。你二人此去終南,暫時也許難見令師。又未斷絕煙火,以後住在陶道友前洞,日常不免出外採掘山糧。當地為終南後山僻險之區,你二人雖有玉玦防身,萬一變生倉促,豈不又和君山中邪一樣?遠來尋找,無可為助。今贈你們每人飛叉一技,雖無什大用,仗以防身御邪,驅逐山中猛獸毒蟲,頗有靈效。”二人欣喜,拜謝接過。金姥姥傳完用法口訣,二人福至心靈,一學便會。剛剛記熟,醉道人也已迴轉。金姥姥笑道:“我看他兩人喜氣已透華蓋,此行看師之外,必有所獲,許有遇合也說不定。我為此贈了兩枝飛叉,且看他們福運如何吧。”
醉道人道:“金道友提攜後進,真個熱心。那一對玉鉤斜,關係不小。這多年來,只七師兄在未轉世前說過一次,久已無人提說,不是道友想起,我倒忘了此寶出世期近,就在這半年之內呢。我想七師兄將他二人引往終南朱五兄門下,許與此事有關。否則點蒼相隔柳湖既近,朱五兄過不兩年也要回去,令他們先隨五嫂學道,不是一樣?朱五兄現在閉關修煉,去了又不能當時見到,何必令其先往,徒多跋涉呢?”金姥姥微笑點頭。醉道人隨率二人向金姥姥師徒作別,一同走出洞外。醉道人吩咐趙、王二人暫閉雙目,將手一揮,立縱遁光飛起,往終南山駛去。
那終南山,又名秦嶺,西起秦隴,東抵藍田,橫亙關中之南,長達八九百里。其中峰巒靈秀,澗谷幽奇,自漢唐以來,便為高人隱士幽棲之所。二人所去的黃耳崖,在後山幽谷之中,相隔鄰近長安的南山主峰,約四百里。此處亂山雜沓,溪壑縱橫,地最僻險,除卻交冬木落,到處棒莽載途,蛇獸伏竄。崖前一帶,更是危峰刺天,絕壑幹尋,周圍五六十里以內,連個樵徑都無,有的地方便猿猱也難攀渡,端的險秘異常。
趙、王二人初飛時,只覺身子被一種極大的浮力託著上升,到了空中,似在向前飛駛,平穩如舟,別的並無所覺。不似上次由點蒼山乘著神獸起飛,劈面天風,連氣都不易透轉。飛了一陣,忽聽醉道人道:“你二人居然有此根骨,帶了同飛,毫不費事。現已升高兩千丈,難得天色晴明,天際罡風現已被我擋住,開目無妨了。”二人睜眼一看,身外並無光華,僅有極淡一片白氣籠罩,左右分列,緊隨在醉道人的身側,一同前駛。這才覺出飛行快得出奇,直和電射流星一般向前駛去。天色也只才亮,紅日剛剛上升,大片紅霞恰似一張弧形霞幕,由東方天際拋垂下去。中間空出之處,卻懸著一輪光芒萬道的紅日。頭上疏星點點,比平日所見要大得多。萬里長空,一碧如洗,大地山河,均在足下。當中疏密相間,隔著好些雪也似白的雲層。有時前面也有白雲飛來,劍遁神速,雲沒人飛得快,兩下相對一撞,便被護身劍氣衝破,化為無數大小云團,翻花四散舊光照將上去,宛如千百片霧毅冰紈,隨風翻滾,轉盼之間,相隔已是老遠。耳聽天風浩浩,卻吹不到身上,真乃生平未見之奇。方自喜慰,暗中贊妙,不覺日輪已到中天。遙望前面陰雲低亞中,似有一痕山色,橫亙隱現。沿途雲層漸高,比起來路所見雲白天青,山光擁翠,水色拖藍,又自不同。醉道人忽說:“前面山後便是黃耳崖,快到了。”說時,人已衝入陰雲暗霧之中,飛行卻緩了許多。一會,越山而過,往山後一面降落下去。二人黨著天氣溼潤,身外混茫,什麼也看不見。忽聽雷聲轟隆,四山皆起回應,風雨之聲匯成一片,才知山間正有雷雨。晃眼便由雨陣之中穿過,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