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得舉足無措。他當年怪自己年少輕狂,和張麗蓉輕許諾言,而也怪自己的愛人就這樣瀟灑離去,連一絲念想都不留給他,將他徹徹底底留給了別的女人。
“蕭瀟,爸爸老了,膝下就你和你姐姐兩個人,我們寧家這一房沒有人從政,這些基業都是爸爸辛辛苦苦打下來的,總想著有個後人來繼承它,你明白嗎?”
蕭瀟笑了笑,似乎是恍然大悟:“您就讓寧卉繼承吧,我肯定不會和她爭。反正我從小就爭不過她,從你們決定讓我把爸爸和家讓給她之後,我就下決心不會和她爭了。我不是執著的人,不會強求。”
寧刃的眉皺得越發緊,話裡已經有隱隱的怒意:“你明知道,我不是這個意思。”
“哦~”蕭瀟疑問開口,拖了長聲,笑道,“那不知寧董事長是什麼意思?是想讓我們倆共同守您的江山,還是讓我輔佐寧家大小姐將您的基業發揚光大?”她雖笑著,話語卻沒有多少起伏升調,平鋪直敘,涼涼的,帶著戲謔的嘲諷味道,讓寧刃不禁一陣黯然,卻不知道該答些什麼。他囁嚅了半天,最後沉沉開口:“寧氏是當年我和你母親一起建立的,我與她之間也就這麼一份牽掛了,我一直期望的便是你來繼承它。瀟兒,就當爸爸求你,好不好?”
在他喚出“瀟兒”那聲時,蕭瀟的身子微微一顫,心底有一處似乎被重重擊中,痛得難以言喻。
曾經,這個她稱之為父親的男人,每每哄自己時候,便是這樣一聲一聲喚著自己的小名,語氣寵溺,表情慈祥。他會抱著自己,和母親一起,一家三口走在繁華鬧市大街上,對自己的要求百依百順。他會讓自己騎在他的肩膀上,讓自己像個小小的高傲的公主。他會拿著好吃的巧克力,哄著哭得一把鼻涕一把淚的自己,毫不嫌棄地擦去自己臉上髒兮兮的鼻涕和眼淚,最後還會狠狠親一口自己,笑著誇“我家的小公主最漂亮”,然後將自己舉到半空中,哈哈大笑地看著自己在半空中歡笑著手舞足蹈。
可是,那也只是曾經了。她也記得,他抱著另外一個女孩子,將原本該給自己的寵愛,盡數給了那個人,而那個女孩子,也叫他“爸爸”。跟著媽媽離開後,她便徹底離了那些備受寵愛的生活。母親的事業從頭開始,忙的根本無法看管她。有多少次,她獨自踟躕在學校門口,看別的同學被家長接走,眼裡心裡滿滿都是羨慕。又有多少次,她趴在陽臺上,看著樓下那戶人家的小女孩與爸爸一起玩耍,一次又一次地紅了眼圈,在心底叫了無數聲的“爸爸”,對著疲憊歸來的母親,卻只能裝著開朗樂觀,讓她安心。
蕭瀟就這樣靜靜地看著不遠處的男人,他依舊身材高大,但是已經不再年輕,甚至已經沒有兒時記憶中的健碩和硬朗,在昏黃的燈光下,她也依稀能看到他原本濃密的黑髮已經疏朗不少,甚至兩鬢間已隱約有了斑白。沒有誰知道,她恨這個男人,比恨當年的路子謙更甚。她能原諒路子謙,卻依舊埋怨他。
只因為她的心中一直認為,他就是一個超人,無所不能,永遠不會被打倒。蕭瀟其實很清楚,他很在乎自己,她對他埋怨的越深,態度越是冷淡和偏激,他就會更加心疼她,然後更加難過。
她一直不想讓寧刃好過,因為這個男人缺席了她從孩子一步一步蛻變為成人的時期,讓她的原本該美好的童年和青春帶上了未盡的遺憾。她一直理所當然地認為他該為這些負責,反正他鐵打不倒,可是就這麼突然之間,她發現,他竟然老了。
他老了,神態憔悴,雖然腰背挺直,可是掩不住他這幾十年的疲態。他不再無所不能,也不再鐵達不倒。也許不久的將來,他也會老態龍鍾,走路需要攙扶,視力和聽力都漸漸衰退,甚至連吃飯都不能好好咀嚼。
他老了,只能這樣無奈地看著自己,甚至哀求自己,卻只為了將他為之奮鬥了一輩子的心血給送出去。
蕭瀟很難過,覺得心似是被一隻巨手緊緊抓住,悶得喘不過氣來。她深深吸了一口氣,極力平復自己複雜的心情,強自撐著淡聲開口:“我覺得您還年輕,實在不必要這麼快就退休。我明天還要早起,先去睡了。”
她走到門旁,回頭看寧刃一臉的失望,心中不忍,動了動嘴,卻也只說了一句“您早點休息”,便開啟門,飛快離去。
在門被關上那一刻,一聲極淺且長的嘆息在空寂寂的書房裡響起,更添寂寥。
寧刃閉了閉眼,將一片黯然和落寞統統收進了眼底,一絲不洩,讓它們與這個世界暫時隔絕。
他曾經捧在手心裡當寶貝一樣的女兒,卻因著這重重的心結,二十年如一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