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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重八也有點招架不住,誰不知道兵權的好處,可問題他不過是個九夫長,不經大帥許可,就要主動升任百夫長嗎?
朱重八求助似的看向張希孟,這時候張希孟笑呵呵跑過來。
“恩公,軍中在用人之際,鄉親們的心思自不必說。但是打仗也不是隨隨便便的事情,就暫時把他們編入民夫之中,配屬武器,以為補充就是了。”
張希孟講得合情合理,挑不出毛病,但老朱卻聽明白了,這是要藉著民夫的名義,擴大他的勢力啊!
這個小先生,人不大,一肚子的鬼主意。
“那好,小先生,這裡就你識文斷字,你給他們登記造冊吧!”
張希孟連忙點頭,樂顛顛應下。
總算到了他大顯身手的時候了,他這個老朱手下第一人,唯有在新人加入之後,才能水漲船高,體現出地位。
張希孟樂了,朱重八樂了,城外的賈魯卻是愁雲慘淡,哭都哭不出來了。
……
清點連日的損失,其中雜兵這塊不算,光是折損的朝廷精銳,也超過了三千人。尤其是回回炮決戰,炮手甲兵,死去的人加起來超過兩千,還有不少被火燒傷,身上的面板糜爛,難以癒合。
這些人的下場比立刻戰死還要難受,他們多半會傷口糜爛,化膿流水,活活疼死。
如此損失,已經撼動了軍心,元兵無力攻城。
要知道如今的元兵,可不是幾十年前,更不是成吉思汗手下,橫掃天下的蒙古鐵騎了。他們貪生怕死,喜好享受,稍不如意,就會鬧情緒。
若非賈魯威望夠高,月哥察兒也願意鼎力支援,軍中早就亂套了。
“為今之計,只有築起營壘,圍困濠州,和他們耗時間了。”賈魯思忖著道。
月哥察兒點頭,附和道:“老大人說的是,攻城無非速勝和久困兩途,既然城中賊人奸詐兇頑,就四面圍城,把他們活活困死!”
他們倆都是這個意思,可是徹裡不花卻微微搖頭。
“賈大人,咱們加起來十幾萬人,每天人吃馬嚼,消耗的糧草就不是小數目……濠州周圍可沒有多少糧食,再有朝中也不會讓咱們裹足不前的,必定會催促進兵,如果不能拿下濠州,我,我怕會怪罪下來啊!”
月哥察兒不願意聽,“你現在怕朝廷怪罪,那為何紅巾賊剛剛興起,你怎麼不敢奪回濠州?”
一句話,問得徹裡不花沒詞,還能說什麼?不過他的心裡卻是不服,這個月哥察兒,朝廷讓你監督賈魯,你卻跟賈魯一個鼻孔出氣,白瞎了朝廷一片信任,還不如把位置讓給我呢!
元軍的統領,悄然出現了分歧。
賈魯微微嘆息,主動承擔責任,“是老夫低估了紅巾賊人,如今呂公車毀了,回回炮也損失慘重,想要重新打造,又缺少關鍵的材料,便是猛火油也所剩無幾。且容許老夫想想辦法,看看如何破敵。”
兩個蒙古將領走了,只剩下賈魯一個人,他忍不住微微嘆息。
打成這個樣子,是自己錯了嗎?
當年蒙古大軍西征,曾經用三十架回回炮,轟開城池。也曾經在占城,用三百架回回炮,大獲全勝。
為何他卻敗得這麼慘?
遲遲沒法攻破濠州,光是朝中那些小人,就能讓自己喝一壺了……難不成天數真的在紅巾賊那一邊?
賈魯沒來由心慌了,他的耳邊似乎有聲音響起,賈魯聽不清楚,他努力側耳,用心傾聽……似乎是陸游的《示兒》。
他的心突然煩躁起來,一個標準計程車大夫,都是愛惜羽毛,視名聲比生命更重要,縱然身死,不忘恢復中原,這是陸放翁的境界。
反觀自己,替蒙古人賣命,然後再看著改朝換代嗎?
那時候後人會怎麼看自己?
是不是和留夢炎一樣,都是無恥的漢奸賊子?
賈魯的心越來越慌亂,心中焦急,戰事不順,加上他年紀也不小了,賈魯只覺得越發力不從心,夜不能寐。
但是他又不能撂挑子,只有強打精神,親自帶著幾個護衛出去,探查濠州情況,尋找破綻。
賈魯圍繞著濠州,轉了大半圈,返回了戒備最嚴密的西城,也正是朱重八防守的方向,也是元兵飲恨慘敗的地方。
此刻的濠州城頭,正在加固城牆,搬運物資……士兵民夫靠著城牆休息,一群小孩子站在對面。
“湯大伯,讓我們給你背詩吧!”
湯和大笑,“好,背的好,咱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