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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埃爾丁!”何羅喊,竭力保持鎮靜,“我想——”
“噓!”漫遊者噓了一聲,沒有回過頭來,“——我正在集中精神。”他已經走過了2/3的路程,幾乎已經嚐到了成功的滋味。
但是就在堤道的盡頭,在埃爾丁的後下方,庫拉托爾館長卻在品味著完全不同的另一種東西:他在品味一名賊的精華,一種惡棍的氣味,漫遊者埃爾丁可疑的臭氣,對這種氣味他太熟悉了。
庫蘭斯、探索者和莫利恩只能目瞪口呆地看著庫拉托爾館長從堤道下完全顯露出來,但何羅已經向前飛奔而去了。
“埃爾丁,你真白痴,你已經成功了——只是太過火了!看看你的後面!”
庫拉托爾館長是個依稀具有人形的東西;長得高高瘦瘦的,樣子有些蠢笨,有許多細長的胳膊,閃著金屬般的光澤;有一雙多面的、閃光的水晶石眼睛,沒有任何東西能逃過他的視線;他就像是某種奇異的鋼鐵蜘蛛那樣從堤道往上爬,細長的腿甩過護牆,然後拉過自己的身體,在狹窄堤道的圓石面上站了起來。埃爾丁只覺得頸後的汗毛倒豎,不由得慢慢轉過身來,看見了他。
“噓!”埃爾丁叫了一聲。他竭力在大喘氣的同時擠出一絲笑容,“這不就是我那令人尊重的老夥計庫拉托爾館長!”
庫拉托爾館長的眼睛,起初閃著冷冷的藍光,隨後立即變成了深紅色,幾乎同一時刻何羅從後部對金屬人發起了攻擊,抓住了他作為腦袋的那個蠢笨的凸出物,這一行動無疑是救了埃爾丁一命,由於何羅猛拉庫拉托爾館長的頭部,從他眼中發出的兩道紅色射線,錯過了埃爾丁這個目標而擊中了埃爾丁後面的拱道,燒得拱道上的石頭焦黑了一大塊。
“庫拉托爾館長,”庫蘭斯喊道,“庫拉托爾館長,你犯了個致命的大錯誤。”
知道他並沒有犯錯的埃爾丁,已經飛快地跑進博物館中,消失了。庫拉托爾館長的攻擊目標轉向了何羅。除了博物館及館內擺設之外,他要考慮的是自身的安全。
德·瑪里尼大喊:“莫利恩,時鐘飛船,”同時奔向時間機器;如果他能把時鐘飛船置於庫拉托爾館長和搜尋者之間,那雙方都將有喘息之機。另一方面,那個女孩——對無論多麼奇異和醜陋的生物都從不害怕——朝著與他相反的方向跑去;庫拉托爾館長正在堤道上抓著何羅的後背,高高舉起,說時遲,那時快,庫拉托爾館長把何羅的身體旋轉兩圈,向牆外扔去;何羅的腿碰著了牆,立即用腳鉤住不放——實際上當庫拉托爾館長拋開他的時候鉤住了一線生機。
莫利恩已經接近這個金屬人了,但庫拉托爾館長並沒有看見她,他彎膝跪在牆頂上,頭朝前俯著,水晶眼緊盯著何羅的腿,然後伸出一隻金屬手,抓住何羅的一個腳踝,迫使他把腿伸直,另外一隻手則伸向何羅的另一個腳踝。
莫利恩趕到了,毫不遲疑地衝到庫拉托爾館長和何羅之間,伸出手抓住庫拉托爾館長另一支正往下探的胳膊,同時半轉身,對著庫拉托爾館長喊:“你怎麼敢這樣?你怎麼敢這樣?你怎麼能為了你那愚蠢的博物館而殺人?立刻把何羅拉上來!”
庫蘭斯氣喘吁吁地趕到了,他俯身牆外,抓住何羅的一隻手,開始把他往上拉,他和莫利恩最終把臉色蒼白的搜尋者拉回了安全的地方——在某種程度上可以說安全。庫拉托爾館長並沒有完全放過他,也沒有忘記埃爾丁。
看到何羅處於極度危險的境地中,漫遊者又從博物館衝了出來,握緊了拳頭,擺出傳統的拳擊架勢;庫拉托爾館長看見了他,放棄了何羅(儘管不情願),威脅性地大步逼近了埃爾丁,就在此時,德·瑪里尼駕著時鐘飛船及時趕到,停在了兩人之間。
庫拉托爾館長看著時鐘飛船,紅色的眼睛漸漸褪成依舊具有危險性的橘紅色,其中燃燒著一種黃|色的火焰,片刻之後轉為藍色,就像冰屑一樣閃著寒光。他朝時鐘飛船緩緩邁了一步,又邁了一步。
在時鐘飛船裡的德·瑪里尼意識到他該怎麼做了。阿塔爾曾告訴他庫拉托爾館長能透過模仿四隻手的動作與有色的金屬立方體“交談”,即透過機器人之間的語言進行交談。現在他必須以同樣的方式用時鐘飛船和庫拉托爾館長進行交談,但是怎麼用呢?時鐘飛船在它複雜的構造中隱藏著許多秘密,這就是其一。泰特斯·克婁曾多次暗示,這個機器是半自動的,有知覺的,那就意味時鐘飛船有它自己的機械語言能力……為什麼不可能呢?在清醒世界中,計算機之間不也相互“交談?”時鐘飛船之間為什麼不能?甚至連克婁也不知道那些大幅搖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