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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唱的歌兒真好聽。”我的耳邊響起了高玉萍的甜美的聲音，把我拉到現實中來。
“啥？我唱歌了？”
“你這人真怪，明明嘛。”她撅起小嘴。
“啊，那是《讓我們蕩起雙槳》。”
“你的身子搖搖晃晃，一隻手還打著拍子。可好聽哪，再給我繼續唱一遍，好嗎？”
“這類歌兒，現在不讓唱了”
“哼！好歌全不叫唱了，淨唱語錄歌、口號歌，真沒勁。你儘管唱，這這是山野草地，沒人愛管閒事。再說，小喬和我都是貧農，不怕。”
我又輕聲唱起來，合著音樂的節拍，唱得很有感情，似乎看見了海水在輕搖，耳邊是輕柔的風，鼻子裡是鹹腥的海水味兒，滿天的彩霞映紅了海水。
我偷偷地看著她，見她盯著我畫的畫，兩眼直勾勾的如醉如痴，充滿嚮往與憧憬。
我唱完了，可是她似乎還沒有從身臨其境中醒過來。我驚歎藝術的魅力。我雖然音色不好，可是架不住詞曲作家寫得好哇。有出神入化的功能與效果。我不由得對我選擇的理想感到自豪。
“唱完了？”她問。
此時無聲勝有聲。
“你好像被歌兒迷住了。”
“是，這地方就是孤獨，沒個紅火熱鬧的地方，整天價就是幹活、吃飯、睡覺。活得一輩子跟一天一個樣，太沒勁了。”
我故意往她的心病上戳：“可是，你有個家，有個體貼的好丈夫。可以得到溫暖和快樂。”
“快別說這些啦，麻煩死人了。”她用剪子在手心上戳，用上排牙咬著下嘴唇，眼裡轉著淚花兒。
她將剪子往地上猛然一戳，戳了一個坑，土沫兒四濺，同時，呼地站起來，說：“做飯。”
七．可泣！為什麼做情人可以，做老婆卻個行？（３）
3．我一邊畫著，一邊偷看高玉萍做飯，我已經養成了觀察、推理、判斷的習慣。剛才，畫完了北海公園，我從高玉萍的欣賞眼光裡，看見了我今後在河套的五光十色的前景，感覺到人的受抬舉被尊重的美好。可以預料，這個我個人愛好的受人羨慕的輕鬆優美而又能掙錢的行業，不但給我帶來愉快的心情，還那樣具有實惠，不但吃好的喝好的，還有錢。更有可能不僅找個老婆也許能找到愛情。
於是，我迅速做出以下決定：
（一）技術一定要精益求精，打敗競爭對手。
（二）要仔細認真地瞭解此地的風俗人情，掌握地方語言，積累生活素材，為以後的寫作打基礎。
（三）堅持看書，記生活手記。
（四）不可胡來，要利用去各村幹畫匠活兒的機會，尋覓知音，找到愛人。
此時，我就是有目的觀察她做飯的。
“小高，吃甚飯？”我學著當地的話。
“肉揪面片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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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飯新鮮，沒吃過。只見她將白麵合好揉勻切成三寸、一寸寬的條塊，放在案子上拍扁，抹上胡麻油，再放在盤子裡蓋上毛巾醒。她又將甕裡冬天耗幹水氣醃好的豬肉切成肉丁，放在鍋裡炒，嗆上蔥薑蒜和醬油，炒上土豆，添上水。等到水沸騰後，將面塊捏扁，抻長，再揪成小片在鍋裡。
飯麻利地做好了，可巧小喬也進了門。他看了我畫的畫，說：“畫好了，畫好了。”
他只看了一眼，就趕忙放桌子在炕上。
我也停了手，不客氣地洗手，上炕，端碗，開吃。
啊，這揪面片兒湯葷面素，吃起來又筋又軟又爽口，可惜，小菜還是一盤蔓菁絲。挺酸。
“我的手藝咋說？”小高偏著頭，孩子般地笑，“這是河套的家常飯，現在沒個青菜，黃瓜、西紅柿、茄子還得兩個多月才能吃上呢。”
我說：“這就真不錯啦，看吃得我滿頭大汗哪。”
“看你瘦成一根棍子似的，我保險你在這這呆上半年，就像肥豬啦。……”
“看你咋說話哪？”小喬偷偷揪了老婆衣角一下，小聲說。
“哼，蚊子叫似的。我這不是跟師傅耍哪嗎？少管。”小高狠狠歹歹地說。
小喬像幹了錯事一樣，趕忙下地洗我們吃完的碗筷子去了。
小高雙手遞給我一支香菸，又劃火柴給我點著。我吸了一口，讓煙深深地從嘴裡進去，又從鼻子慢慢噴出來，我在體會‘飯後一支菸，賽過活神仙’的感覺。我從前怎麼沒有這種感覺呢？啊！因為我以前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