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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消費貴得沒有道理,不禁為揚言請客的洪晃肉疼,其他的幾個都是洪晃的熟人,笑說不用擔心,這點錢對洪晃不算什麼。我想了想,有美人媽媽又有錢,不屬窮客,於是收起了同情心,恬不知恥地加入了宰洪晃的行列。那一夜,“最後的幾個”一起走馬脫韁,滑絲鬆釦,大醉不休,惟一不醉的是沒喝酒的小雪,清醒地見證了一切,使我們大醉方醒時抵賴不得:洪晃不知死活地在冰箱上手舞足蹈,小平驚天動地地摔散了一個床頭櫃,郭芳坐在地上舉著高跟鞋傻笑不止,李冀對空中伸著手大唱“抱呀抱,抱呀抱”,最可笑的是我,一遍遍摟著洪晃,一遍遍地說“洪姐,你的鳥語比鳥人說得好……”而瘋狂的程度只有第二天醒來才知道,我只要一抬胳膊就是摟人的姿勢,一開口說話就是“洪姐”。洪晃其實和我同年只大一個月,這“姐”叫得實在有點冤,可這次集體大醉,是我有生以來最徹底的一次放鬆,叫“洪姐”權作懷念。
那之後的一段時間,洪晃好像很閒在(要不然就是醉上了癮),幾乎每個星期都約人在她琉璃廠的家小聚,除了“最後的幾個”,有時又有個別對我而言的新人,隨便的、好玩的。酒是必不可少的,下酒菜除了一種洪晃從法國帶來的被命名為“表妹的屁股”的燻腸,就是洪晃的滑稽模仿,李冀滿嘴跑舌頭的熱話,還有我酒酣後看手相的胡言亂語。李冀的拿手戲是把世界名人說得和自己的腳趾頭豆兒一樣熟,我的靈感是半醉著說洪晃是網狀思維,小平是空白,李冀是意淫,酒醒時就全忘了。最精彩的還是洪晃的滑稽模仿,都是周圍的人,平常的事,無論你認識不認識,在場不在場,只要被洪晃搖頭晃腦、擠眉弄眼地一模仿,都會大笑不止之後印象深刻。幸虧洪晃沒有心腸演小品,否則那些小品演員根本沒戲。那簡直是天才,我無論如何描述不好,還是等有機會看原版吧。
現在有點記不清了,我那時為什麼那麼閒在,那麼無聊,後來他們搬去了北邊郊區一個叫上苑的村子,我這個“大燈泡”居然又跟著點到了那裡。房子是自己蓋的,很大,我最喜歡的是那個開放的廚房,翠綠色的餐桌正對著操作檯。總是洪晃在操作檯乒哩乒乓地做,我坐在餐桌旁稀里嘩啦地吃喝,嘴裡亂七八糟閒聊著。好玩的是,洪晃是吃洋飯長大的,而我是看中國古書中毒的,知識結構完全不同,相互新鮮很容易。洪晃覺得隨便給我點吃喝就可以聽到一些有趣的典故,很划算,我覺得隨便掉點兒書袋就可以換吃換喝換輕鬆,很值得,總而言之都覺得賺大了。我想,洪晃的許多熟人,那時都看見過我這個半路殺出的程咬金,在她的家裡肆無忌憚地大吃大喝,胡說八道,家裡人似的,而洪晃幾乎是愉快而縱容地為我提供放鬆的可能。朋友多的時候,洪晃的滑稽模仿又成了娛樂的泉眼,有一次演繹她老爸年輕時的風流逸事,所有的人都笑癱在沙發裡。後來,我也是在上苑的這個家見到過他老爸,胖乎乎,笑眯眯,以不變應萬變的樣子,這種態度對於女人完全是一張撞上就無法逃掉的網。洪晃指著我對老爸說“這是咱們家二閨女”的時候,我已經喝掉了許多罐黑啤酒,醉意正在全身瀰漫,看老爸像看洪晃的滑稽模仿:蜘蛛老爸這輩子就這樣漫不經心地網到過許多女人吧。
廖文說洪晃(二)
通常我也會在上苑住上一夜,第二天和洪晃、小平一起,或游泳或爬山,洪晃說她的讓人羨慕的好身材就是這樣保持的。他們村後的那座小山,沒有一棵像樣的草,沒有一塊像樣的石頭,蓬頭小廝一般,很難看,爬起來實在沒有滋味,我們就找一些話題來提神。有一次不知怎麼說到喬冠華,我於政界名人十分生疏,名字雖耳熟其實沒有切實感覺。為了不顯得太過無知,我挖空心思蒐羅腦子裡與喬冠華有關的資訊,辛苦了半天,只記起我爸爸曾說過喬冠華很有才氣,嘴上說出來,心裡並沒有接通聯絡。到了山頂坐下來休息,我忽然想起曾在什麼地方看到一個政界名人晚年又新結了婚,大約是喬冠華,脫口說:“喬冠華後來是不是又娶了個老婆?”洪晃吃驚得嘴張得老大:“廖文,那不就是我媽嗎?”要死,完全搞錯了!洪晃和小平笑得幾乎滾下山去,洪晃說著“得告訴我媽”,拿起手機就給美人媽媽撥電話。那天正是中秋節,美人媽媽在電話那邊大笑,非但沒生氣,還要我們一起回她家過節。鬧了這麼大的笑話,窘得無地自容,可聽說有螃蟹和黃酒,還是厚著臉皮和洪晃去了美人媽媽家。這次是吃便飯,沒有什麼外人,美人媽媽彷彿從畫中走了下來,悠閒地說笑,令我吃驚的是,美人媽媽的鳥語居然也說得很漂亮。臨走時,美人媽媽裝了一瓶黃酒泡的醉蟹給我時,我覺得美人媽媽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