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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走路很不利落,這會子車行無聊.乾脆脫鞋解襪。亮出了乾瘦乾瘦的腳丫子,不停地用手指在腳趾縫裡串著,嗅嗅捏捏,自虐似的,竟然也是一種享受。
車行顛簸,不注意掠了個高兒,差一點把他給摔了下來,一腳丫子踩到了狗身上,惹得大黃狗直向他齜牙,嚇得他趕忙把腿收回來。
“喲,這是到了哪兒啦?”
伸著脖子往外瞧了瞧,左右再一打量,立刻就認了出來。
“到了長辛店了?還真快!”
說話的當兒,馬車可就停了下來。
張管事趕忙穿上襪子,繫上了他的布鞋一一他這個人,小腦門,尖下巴殼兒,上面七上八下生著幾根狗蠅鬍子,論賣相實在不怎麼樣。倒是人很忠厚。心地也好,和他的外表大相徑庭,誠然“人不可貌相”。
黃土道上瀰漫著大片黃霧,兩邊柳樹上蟬鳴噪耳。河溝裡幾個光屁股的小孩,正在打著撲騰。張管事趕忙下了車。
前頭車上那個叫李福的漢子,已走了過來。
“走了老半天,歇會子吧!”
西風瘦馬
粉紅色的酒招子迎風抖擻。
小酒店卻取了個大名字——四海風。
潔姑娘同著母親、彩蓮、夏嬤嬤坐在裡面桌子旁。
張管事、袁菊辰、張厚、李福、潘德、潘恩六個人分兩排坐定。三個趕車的自家帶著乾糧,就在道邊柳樹下席地而坐。
在車上折騰了半天,彷彿是骨頭都要散了,潘夫人感覺著全身都不得勁兒,這會子吃了半碗片兒湯,夏嬤嬤張羅著向一個賣瓜的小販,買了幾個香瓜,切開來大家吃。
蟬聲噪耳——總是那種單調的起伏聲音,秋後的太陽暖烘烘地照在人身上,甭提多麼舒坦了,若是能打上個盹兒,該有多好!
潘夫人不經意地歪在椅子上,竟睡著了。斑白青絲,霜也似的“白”,在陽光果更顯眼。她臉色蒼白、消瘦,只十來天的時間,一下於把她折騰得看上去像是老了十年似的。
原來打算吃飽就走,瞧這個樣子,張李二位商量了一下,只得暫時耐下了性子。
張管事的說:“這些日子可真苦了家主母了,再不教她睡睡保不住半道就許病倒了,反正這一路吃飯住店,倒也方便,用不著急在一時,你二位意思怎麼樣?”
李福笑笑說:“說的也是,一切聽憑老管家關照就是!”
“那就歇上一會兒吧!”
張厚、李福自位子上站起來,四下走走。
張管事的翹起一隻腳,脫下鞋襪,又開始玩起了他的爛腳丫子。
袁菊辰緩緩走到了驛道一旁。
這裡有個池塘,塘邊栽了半圈柳樹,有個茅草亭子。他就信步踏了進來。
亭子裡原有三個人。
一個賣茶葉蛋的光腳小孩、一個老乞丐、一個依柱閒坐的瘦高漢子。
老乞丐席地而臥,顯然睡著了。
瘦高漢子面前攤著吃剩的骨頭,時下正在剝食茶葉蛋。一雙濃黑的炭眉,眼睛又細又長,刀把子似的長臉上,刻畫著幾道深刻的皺紋,全身上下,顯示著很濃重的風塵氣息。卻是穿著不差,一條月白綢子單褲,外罩著素灰面子細布長衣,腳下一雙“雙臉京皂”,和結紮褲腳的帶子同一色澤。
袁菊辰在對面一根柱子旁坐下來,買了兩個茶葉蛋,那人卻把面前一攤骨頭,連同油紙包兒,一併向大黃面前拋來。
大黃狗嗅了嗅,只是用眼睛向袁菊辰望著。
“吃吧!”
有了主人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