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由她管理,她彷彿是這個世界上最不可或缺的人,一開始他曾有些反感她這樣一種什麼都不放過的生活觀念,但時間長了,他終於認識到這是她的生活,是瘦豬老譚他們最早把她介紹給他時,就一直在暗示的,她一朵就是一個只有你才能收拾得了的女人,而至於老昭他們那些人,他們早已當她是個不可理喻的另外一條路上的人,只是讓他戒備,讓他好好琢磨,為什麼需要這樣的女人?況且是以愛情的名義。
她要他去洗澡,她先到床上去,他明白在她看來,一切都是由她定的,包括她自己做什麼,應該如何做,如何對待她。
她就是這樣一個女人,時間總是有限,明後天她就要去大理,然後她要到北京,要組織北京的綠色專案,然後召開新聞釋出會,幾家聯手的網站也已經登出了預告,關於雲南本土森林遭受跨國企業砍伐的新聞也已經零星地出現,此次去大理,一旦收集齊證據和圖片,將會以民間的立場和方式,發出環保呼籲,一場公益行動即將啟動。這個才從中甸歸來,雙腿內側肌腱被嚴重拉傷的女人,克服肉體的疼痛,又要投身到她的事業中去。
而她到賈仁這休息的這個下午,她要賈仁去洗澡,賈仁明白她的話都是對的,此次回雲南,在天堂裡結交的女友是不同於以往任何一個人的,他在衛生間的淋蓬下衝刷他的身體,身體裡總缺乏那種致命的要緊的衝動,這從見一朵第一天起,他就已經發現的狀況已經持續了很長時間,他明白他的身體的反應是最為忠實於他的,只有這種肉體的反應才能判斷出他到底是怎樣去理解一個女人,有時他覺得他每時每刻都在記住這個女人,但似乎每時每刻又都在遺忘這個女人,她好似一直存在,確實在內心滯留下什麼,他不需要她什麼,他也並不反感。假如在天堂,他在這個女人面前像一隻蛹,睡在陽光下,或者睡在雨水中,但反應都是一樣的,只有當她像根棍子那樣戳到他身上時,只有當她出現時,她才可能有一些微弱的反應。
淋蓬下的賈仁,按住自己胸和肋部,溫水沖洗時,夾雜著痠麻的疼痛,使他忽然有一種前所未有的厭倦,那是對床的厭倦,對窗簾合上之後,枕頭和棉被的厭倦,況且還有隱暗的肉體的疼痛,使他無法靜下心來,觀看他那可憐的難以復甦的肉體的歡愉。他裹著浴巾回到臥室,電腦畫面已經換成另一幅,是一座巨大的雪山,也許是珠穆朗瑪峰,也許是梅里雪山,他分辨不清。
屋內光線柔和,一朵靠在床頭,頭髮鬆散,他身體裡有一些細小的麻木的尖尖的東西在遊走。她朝他招手,他把桌上的那本雜誌拿過去,她問他,你還疼嗎?他的手在肋骨那按按,說還有些疼。一朵掀開被子,把睡裙捋起來,指著大腿的裡邊,跟他說,我這也疼,他的手伸過去按在那兒,那裡肉有些熱,他真想像不出這裡的撕裂傷到底是個什麼樣兒?她拉他的手輕壓在她的胸側,另一隻手輕伏在她的大腿上,一絲風吹在窗上,窗簾搖了搖。外邊,小街上有人在高聲講話,她的眼睛有些迷亂,他看著她,很心疼她,但不知道她是怎麼了,他問她,我是不是對你不好?她搖搖頭,眼睛一下子紅了,他一摸,眼水就下來了,他有些悲傷,因為這時他想到她曾在雪山上一直向前堅決地挺進,想到她一個女人,一個漂亮的女人在暴風雪中頂著冰刀一般的風,向高處攀登,而自己算什麼呢?他只知道陽光,抽菸,只走在街上,飛行在天空。他哪裡知道她穿著專業的鞋子,站在大自然的高處,心裡裝著大山、河流、森林和峽谷,她跟大自然在一塊。她要保護每一株樹木,盡情地想像每一條大河,她一直在阻止高山和峽谷被外界侵擾,她一直在保護每一座高原的湖泊,她是那個龐大組織的一員,她是原野上的女人,高地上的女人,她的慾望是大自然的。
他想得有些害怕了,而她只是靜伏著流淚,而這樣的相擁在一起,已經不是第一次了,只是在那幾次,他身體有些急迫,今天他受了傷,傷處使他緩慢下來,開始思考她是個什麼女人了。這時她的哭泣就起了作用,她一隻手壓在肋部,一隻手環過來緊緊地勾住他的頭。她說,我真不知道你心裡怎麼想的。賈仁知道一朵是反對他去參與制藥廠專案的事的,儘管她已經解釋過對於雲南中藥草的開發,製藥專案是造福當地的,但一朵她不能接受,這是謊言。不過賈仁也並不想說服她,每一個人對生活都會有自己的理解。她一直在流淚,也許是她大腿的疼痕,但當他在她身體中跟她一起向那俗世的幸福衝擊時,她還是那樣沉默,既沒有更加的疼痛,也沒有止住疼痛,她還是她,抱住他的頭,沉默中配合著他,他的眼前,腦中,飛速地掠過那無數的高山和峽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