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座都在紅日下披起光暈,那嫩紅的雪景中的諸峰,向天空深情地豎起,不同的角度,不同的鏡頭,不同的廣角,至少有三十多張照片,一頁頁翻開,九座山峰,各不相同。一朵對賈仁說,你看這就是卡瓦博格峰,賈仁認真地看照片,他對卡瓦博格峰,那尖銳的山頂上的一點紅光,充滿了神秘的激情,而此時的老譚和瘦豬在一邊討論起普洱茶的價格來。
一朵也不像之前那樣對賈仁又喝又斥的了,她耐心地跟他講她帶學生到卡瓦博格峰下拍照片的情景。賈仁問她,那你是職業攝影師?一朵說,我不是,我只是喜歡拍照。旁邊的瘦豬冷不丁插話說,一朵的事,你就慢慢打聽吧,你聽不夠的。一朵也不理瘦豬,還是跟賈仁講照片的事,賈仁聽著聽著,跟她捱得很近,聞出她身上有一股奶香似的。
6瘦豬問,跟一朵再聯絡沒有?
那晚和瘦豬老譚分手之後,是由賈仁打車把一朵送回了她在世紀花園的住處,世紀花園離城東的金殿不足兩華里,三年間整個城東變化都很大。世博園這塊地方,賈仁一直都鬧不清楚。他剛到昆明時在這裡練習過開車,和朋友們來釣過魚,但現在是一點都認不得路了,因為心情激動,思緒難以從一朵那幾本梅里雪山的攝影裡跳出來,他真是不曉得跟一朵在分手時都說了些什麼,甚至一朵是個什麼樣子都沒有個清晰的印象,只記得有一頭漂亮的頭髮,下邊略略燙出卷形,穿著很光鮮的衣服。一朵跟他說過,她每次都要到建設路路底的開達沖洗店去沖洗膠捲,一是那邊的沖印技術在昆明十分著名,另一方面也因為有個很要好的朋友在那當經理,這句話倒是給賈仁記住了。
幾天以來,賈仁老往建設路去,建設路離他住的文化巷只橫隔著一條文林街,開達沖印店所在的位置不過是在建設路的坡底,其實那兒應該稱作東風西路,他到開達沖印店門口確認了門牌號碼,確實是東風西路355號。賈仁從文化巷出來,往開達沖印店去,要經過前些天他找房子的那家中介公司,他走在店外邊,每次都能看到那個神秘的叫張涵的女經紀人,可惜她從來沒有轉頭過來,所以他就無法跟她打招呼,他覺得有些不對勁,有幾次,就從街的對面走,因為中介店是在坡上,走到坡底,就看不到上邊,他就放鬆了許多。他已經記下了一朵的手機,但他不敢給她發簡訊或者打電話,他害怕她會輕看他,他想一朵是個什麼人呢?
瘦豬一連幾天也沒跟他聯絡,賈仁跟老譚會過幾面,老譚在文化廳民俗辦公室當差,賈仁在北京的公司有關於石林和雲陽的專案和文化廳有關,北京的朋友們早想讓這幾個專案啟動,賈仁跟老譚談過幾次,老譚說時機還不成熟,雲陽那邊的縣委正在抓扶貧,恐怕不會理這事,至於石林那邊,已經有廣州的公司在介入,現在只能等等看。賈仁請了文化廳的一個幹部和老譚吃了飯,事情沒什麼進展。
到了週末,他約瘦豬出來見,瘦豬就順便請賈仁到他家去,賈仁於是往瘦豬家去,瘦豬還在整理書櫥,賈仁問瘦豬,你跟顧老闆處了那麼多年,他的情況你清楚,他老是叫我把他那幾噸茶葉賣出去,他真有啊。瘦豬說,顧老闆的事情說不準,他跟香港和泰國的朋友都吹過,他在景洪有茶廠,我是沒去過,你在咸亨茶樓,你喝到過什麼好茶葉?瘦豬的話讓賈仁很不高興,似乎顧老闆是在騙他。瘦豬停下手上的活,把那些雜誌和書放到地上,然後給賈仁泡茶,兩人坐在陽臺上,已近黃昏,光線很細很碎,在他腳邊推移,一會兒竟有些涼。瘦豬問他,你跟一朵再聯絡沒有?賈仁一本正經起來,說,什麼一朵?瘦豬這就扳起臉,很不屑地說,你怎麼去了北京幾年,變成什麼人了,你是誰,我們不知道嗎?你記不住她?賈仁邊吸菸邊擠出些笑容,臉竟有些紅,這出乎瘦豬的意料。瘦豬敲了敲菸缸,問他,你不會真喜歡上她吧。賈仁說,我真沒跟她聯絡,她有些情調,我太老相了。瘦豬往廚房去了一趟,把苦菜葉子從水中撈出來,說他的女朋友下班回來如果見他沒洗菜就要罵他。賈仁說,那你還不如單身的時候,沒自由。
瘦豬從廚房回來,坐到沙發上,很鄭重其事地批評賈仁,他說,你對自由理解的不對,洗個菜就不自由了?那我問你,你吃不吃?在世界上哪個地方你能吃到像雲南的苦菜這樣真正甘醇真正有味道的東西,跟你說,只有天堂才有。賈仁聽他又提起天堂二字,渾身一陣暖流衝過,對,天堂就是這樣。他本想叫瘦豬講講一朵的事,但瘦豬不提,瘦豬掏出一本十年前的《山茶》雜誌,指一篇他十年前的短文給他看,他說他那時在瑞麗當老師,教一些初中生,現在他們有的已經生了娃娃,時間真快,那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