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部分 (第2/4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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做,大家都閒散著。也不知是誰先起的聲,於是布桌打起麻將來。林子鈞雖不精通,但到底會打,便也被捉上了桌。事務所裡並不冷,一夥的人圍坐在桌旁,倒也是一番熱鬧。
整個屋子裡盡是麻將的“嘩嘩”聲和說笑聲,伴著嫋嫋的茶氣。
老張今天的手氣倒是好得很,一連自摸和了兩盤,興致愈發高漲,話也多了起來。
“二條,碰!”老張榮光滿面,忙忙地抓過麻將,將那三張二條整齊地翻排到前頭,又道:“小榮啊,該你了。”小榮苦著臉,出了張“東風”,嘆氣道:“唉,這牌可真差勁兒,一枝花都沒有!”老張拍拍他的肩,笑呵呵:“莫急莫急,方才那兩局我不就是這麼自摸和的麼。”又道:“小榮,你那口子生了沒?”
小榮是年初剛結婚的,甫一個半月就有了動靜,為此事務所裡頭都笑道他“手腳真快”。小榮打量著牌,道:“還沒,上回還花了好些錢去家洋醫院診了的,說是還要半個多月。”
另一頭老侯喝道:“三萬!小榮啊,你們打算要幾個孩子?這年頭可不大養得起啊!”老張倒不同意,未等小榮開口便搶說道:“女人娶回家就給生孩子續香火的,不成還擺那兒麼?”老侯掂掂牌:“這倒也是,咱們尋常人家可不抵大戶人家,金枝玉葉的。”小榮到底插得上話了:“這大戶人家吧,女人也多哪!聽說了麼,錦華官邸那沈三少又換了個女人。”忽地轉過臉,臂肘碰碰林子鈞道:“子鈞,你也認識呢!”
林子鈞原本不大在意這些碎嘴,但既是小榮問向他,便只好淡淡道:“不是那電影明星陸曼麼?我怎麼會認識。”
小榮驚訝道:“咦,怎麼你沒聽說麼?陸曼早是舊的了,現今換了是楚家二小姐楚幽芷。”
外頭是天寒地凍。
風颳人得猛烈,似是要拆散骨架般。
林子鈞一步一步地踩在雪地裡。
他穿得並不多,只罩了一件棉大衣,圍了條薄圍巾,連帽子、手套都未戴,就這麼在冰天雪地裡兀自走著。然而他覺著周身都是燙,燙得直烙他的皮肉,仿若千萬根燒紅的針紮紮實實地在刺著他的背,他的肺腑,他的心。
他走得極慢,彷彿沒了氣力一般,連呼吸都是一種費力。
他沿著這條仄仄的弄堂往前走。
有人家的門虛掩著,依稀可見里門貼的舊符。生了鏽的晾衣杆,零亂地掛著些衣鉤,卻仍存著一小撮薄雪。順著閣層開敞的木質窗戶往裡眺,甚至可以看到三四盆青鬱的蔥。
這麼些舊樓的壁粉早已掉落,僅露出大片大片紅色斑駁的磚牆。
一如此刻他的斑駁。
弄堂裡還有三五個小孩子在玩雪,打雪仗,嘻嘻鬧鬧。然而這麼多笑聲入了林子鈞的耳,卻全然成了道道聲嘶力竭的尖叫,耳邊一遍又一遍地迴響著方才小榮的話,刺痛得他直淌冷汗。
“陸曼早是舊的了,現今換的是楚家二小姐楚幽芷。”
幽芷?
怎麼會是幽芷呢?
幽芷怎麼會認識沈三少,又如何會同他在一起?
他們一定是弄錯了,或者是傳言錯了,或是旁人聽錯了。
林子鈞一直沿著弄堂往女子十四中的方向走。這條他走過無數回的路,今日卻似怎麼也盼不到頭。
終於,出現了學堂那尖頂的洋建築。
他繼續往前走。
終於看到了。
只隔著一個岔口,學堂門口停著一輛雪佛蘭,車門半開著,一個戎裝男子挽著一名女子,俯在她耳邊低語。因為太遠,看不清那身著校制服裝的女子的表情,但見她進了男子的車,雪佛蘭揚長而去。
這一回,林子鈞真真感覺到了徹骨的寒。衣料因為黏黏的冷汗緊附在身上,怒風呼呼地掀著他。
(9)
雪佛蘭剛離去,靜芸從陰影角落裡走出來。
靜芸感覺自己的手抖得厲害,她緊緊盯著那已經漸行漸遠的雪佛蘭,死死咬著唇。她心裡是快活的,幽芷和沈清澤在一塊兒她是最情願的。因為她看得出林子鈞對幽芷的感情,但只要幽芷能讓林子鈞徹底死心,她自個兒的勝算就會大一些。
靜芸轉過身,剛欲離開,恰恰對上了面如死灰的林子鈞。
幽芷倒是頭一回瞧見他穿戎裝的模樣,真真是英氣逼人,玉堂金馬,不由得垂下眼瞼,逼著正視他。他怕是剛剛忙完公務,就這麼仰坐在車裡,連坐姿都透出一股疲憊。
方才他說,錦華官邸後院的梅都綻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