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捱罵從沒有哭過,被人欺負了就以牙還牙以眼還眼,可今天他真的覺得憋屈到了極點,也不管傅老太爺的柺杖多狠,就死死地抱著他的褲腿委屈地嗚咽著。
夏小冉是沒有打電話告訴他要拿掉孩子,因為她壓根不會主動跟他聯絡,可他安在她身邊的人說她已經去醫院問過情況,就說明她還是存了那心的,叫他怎麼不傷心不著急。他以前覺得妻子孩子不過是跟家裡好交代,誰是他老婆誰給他生孩子根本不重要,他結了婚照舊是呼風喚雨的傅四少。可現在不同,不是她夏小冉就什麼都不對了,他們同意是皆大歡喜,不同意他也豁出去了。
傅老太爺抖抖腿把他踢到一邊去,冷聲罵道:“都三十幾歲的大男人了,為了個女人就值得你哭成這模樣?難道你就這點出息?都把我教你的都忘光了是吧?”
“爺爺……”傅希堯被傅康華瞪了一眼,馬上擦了眼淚,又不敢起來,索性跪在那裡聽從教誨,這個家裡爺爺最大,把他老人家給得罪了就麻煩大了。
傅老太爺別開眼,催促他:“你喊玉皇大也沒用,給你爹孃跪去!兒子跟老子叫罵像什麼樣?”
傅希堯猶豫了一下,看了看二姐,又看了看爺爺,最後還是心不甘情不願地跪到父母面前,本來還是一聲不吭的,可傅老太爺咳了兩聲,他再不甘心也得老老實實地認錯:“爸,媽,對不起。”可那狼狽的臉上還是不服輸的傲著。
傅夫人心軟想讓兒子起來,可傅添榮哼了一聲不答腔,她也只得哭著沉默。
其實在場的人誰不知,傅老太爺不過是給大家一個臺階下,他先開口罵了傅希堯,又讓他主動去認錯,這下誰還敢再有別的意見?明裡打罵,暗裡護到心肝上,這麼些年一貫如此,更何況這件事傅希堯早早的就去給他交代了,他本就疼他,沒有不幫的理兒。
傅添榮不說話,大家也不敢吱聲,傅希城想說點什麼,卻被妻子拉到一旁,對他搖了搖頭。
傅康華淡定地喝著孫女泡的茶,眼睛卻是盯著自己的兒子瞧,傅添榮一肚子的火沒處撒,可在父親面前,尤其是他老人家最疼小兒子,再倔著也沒用,寒著一張臉說:“起來吧。”
傅夫人拍拍傅希堯的肩膀,心疼道:“就是就是,這快過年了讓別人瞧著也不好,阿堯,快起來!”
傅康華不動聲色地放下茶杯,抬眼看了他們一下,慢悠悠道:“小慧,你跟老大先回去,明天領蓓蓓來我這兒,好久沒見那丫頭了,怪想念的。”
“是,爺爺。”徐慧回答以後,拉著傅希城回了房間。
“媛媛,你帶這臭小子去擦藥,別出來丟人現眼!”見他不服,傅康華又瞪了他一眼,這才轉頭跟兒子兒媳說,“你們兩個到書房,我有話跟你們說。”
不愧是傅家大家長的做派,簡簡單單的幾句話就讓一場鬧劇平靜下來了。
傅希堯也想跟著去,他心裡覺得這件事今天不說個明白,以後就再沒這樣好的機會了,可跪了太久,腿都麻木了,急著起身反而又跌了回去,傷上加傷,還是他二姐傅希媛在後頭扶著,溫和地笑罵他:“都鬧成這樣你還不知道安分點,放心,少不了你的好處。”
傅希堯一聽來勁了,也顧不上自己此時此刻的糗樣,拉著二姐的手打探道:“姐,你是不是知道些什麼訊息,快告訴我啊!”
傅希媛又氣又笑,順勢拉了他一把,等他站穩了才說:“我又不是偵察兵,哪裡知道什麼訊息。”說著也不理他,慢慢往樓梯走去。
若是能輕易打發的就不是傅希堯了,他一瘸一拐地黏在她身後嚷嚷:“我的好二姐,你就告訴我吧,好不好?我知道你對我最好了,嗯?”這一幕若被外人見了可不得了,這手段狠辣的傅希堯,可是在撒嬌?!
書房——
傅康華跟兒子兒媳坐在沙發上,芳姨沏了老太爺最喜歡的鐵觀音,給他們都倒了一杯後又退了出去。
許久,房間裡都沒有聲音,似乎在比較誰更有耐心。
傅康華瞅著牆上掛著的畫好一陣子,才輕緩地嘆氣:“老四打小脾氣就乖戾,好勇鬥狠,你們背地裡怨我這是我慣出來的,這我都知道,今晚你們又怨我縱著他了吧?”別以為他老了,他心裡跟明鏡似的,什麼都清楚。
傅添榮臉上訕訕的,不過心裡還堵著一口氣,不肯說話。
傅夫人見狀,硬著頭皮打圓場:“爸爸,我們沒怨您。”怪誰也不能怪到他老人家身上啊!
傅康華擺擺手,打住了這個話題,又問道:“你們知不知道,二丫頭跟老何家的小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