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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此人才……如不為所用,那麼……!
“叮!”
終於,寂靜的夜中,忽然傳來金鐵交擊的聲音!
“嗤嗤”幾聲破空聲後,兩個人雙雙落地,各自踉蹌了一步,退開。
“阿靖。”一直氣度沉靜的聽雪樓主再也忍不住,脫口喚了一聲,搶步過去扶住了緋衣女子,阿靖臉色蒼白的站著,肩頭一甩,掙開了他的扶持,只是低頭細細看著手上的血薇劍。
這時,對面落地的青衣男子也是一個踉蹌,幾欲倒地,連忙以劍相支,看來,他的傷甚至比阿靖更重。
“好劍法!好劍法!——不愧是血魔之女。”抬手抹去嘴角血絲,江楚歌由衷的感嘆,他臉色一樣的蒼白,右臉頰邊還有一道劍傷,血流披面,讓溫柔倜儻的公子一時間看上去有些可怖。
然而,對於可能毀傷容貌的傷勢居然毫不介懷,江楚歌用劍身映照自己的臉,只是繼續用手抹了一下流下的血。把手放入唇中吮吸,眼神慢慢亮了起來。
“靖姑娘,這一戰我們也沒必要繼續了——再繼續下去,下一次雙劍交擊,你的血薇和我的魚腸恐怕都會毀於一旦。”他也是低頭,愛惜的看著自己的劍,然後,驀然抬頭,劍指聽雪樓主——
“傳聞聽雪樓主武功深不可測,今日江某想驗證一下——請教了!”
蕭憶情和阿靖都是一怔——武林中人都知道,舒靖容之所以加入聽雪樓,是因為蕭憶情曾擊敗過她。而江楚歌方才與阿靖交手中已是落了下風,居然還敢繼續向聽雪樓主挑戰!
何況,這一戰之後,他身上已有了不輕的內傷。
蕭憶情忽然微微的笑了起來,月光下,這個病弱年輕人的笑容居然足以融化冰霜。然後,他抽出了袖中的夕影刀:“江公子鬥志如此,蕭某如不盡全力,那便是不敬了!”
“多謝!”青衣男子長長吐了口氣,眼光亮的可怕,彷彿急於證明什麼,抽劍揮出,招式一變,居然都是極其凌厲而不顧生死。而蕭憶情的夕影刀,依然是那樣的閒適而淡然,彷彿月下的輕霧。
然而,阿靖看得出,在那樣閒適的刀法中、卻是怎樣接近完美的殺人藝術。
一百七十九招上,魚腸劍脫手,江楚歌敗。
蕭憶情但笑不語,微微咳嗽著,刀鋒就停止在對方的咽喉上。
不過一分的距離。
阿靖的眼色微微冷了冷——只要江楚歌向前傾一下身子,夕影刀便會毫不猶豫的割斷他的咽喉!——這個一向以驕傲自負出名的劍客,在生平第一次慘敗後,似乎除了死亡,並沒有其他逃脫恥辱的方式了。
蕭憶情的刀卻只是靜止在那裡,既沒有揮刀殺人,也沒有收刀放過。
他勉力平定著咳嗽,只是靜靜地看著對方的眼睛裡每一絲神色變幻,推測著眼下這個人的內心,然後再決定或殺或留。
“果然是人中之龍……”然而,江楚歌卻出乎意料的長長嘆了口氣,然後,攬衣,低首,單膝跪地,“蕭樓主,如不見棄,請允許在下加入聽雪樓、以供驅遣!”
那一年,江楚歌加入聽雪樓,改名為碧落,成為四護法之首。
武林為之轟動。
很多人都驚異於一向自負的江南第一劍也向聽雪樓屈膝,然而,只有蕭靖兩個人知道:江楚歌一開始向他們挑戰,便只是為了展示自己的武學身手而已——為了將一身的文武藝、賣與聽雪樓!
他與蕭憶情簽定了契約:在蕭憶情有生之年,江楚歌作為聽雪樓的大護法”碧落”,要把所有的能力貢獻給聽雪樓,只要蕭憶情有命,赴湯蹈火、百死而不辭。
而他提出的條件只有一個:
要藉助聽雪樓的力量,找一個名為”小妗”的女子的下落,無論她在何處。
蘭溪的冷月下,青衣男子看著略帶震驚的兩人,沉吟許久,終於從頸中解下了一個錦囊——一朵極其美麗的淺碧色花兒,在他蒼白的指間凝固的怒放。
“躑躅花!”見多識廣的兩人,幾乎同時脫口低呼。
躑躅花,南方山嶺本是多見,然而大都色作嫣紅。春季花開,滿山紅雲。也偶見黃色、紫色,然而,淺碧色卻是世所罕有——民間傳說中,僅見於嶺南大青山蒼茫海一帶,據說其花性極陰,需長於幽處不能見陽光,極難成活,而種植者需為韶齡女子。
傳聞中,淺碧躑躅花十年開一度,每次只開一花,結一籽後立刻枯死,需重頭開始栽培十年才得繼續開放。因為開放時均在滿月之夜,故又名邀月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