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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信地看著他低垂眼簾:“你……你說不恨我了?!”
“是。”夏雲初抬起了頭,平視著那雙深邃魅惑眼睛:“我這些天躺著想了很多事……也想通了很多事。”
這番話,在他心中不知輾轉了多少遍,此刻一旦出口,已是離弦之箭,再無回頭之勢:
“當初確是恨過你的,畢竟你曾那般對我。辱我刑我,也不必再提了,其實反倒不如後來的事記得真切。至於騙我……”
語聲低了,卻不肯不說清楚:“要了我身子,說來也是我自己愚蠢。後來知道你我不過都是棋局中黑白二子,便忽然覺得恨怨一場,不過只是笑話……”
怔怔瞭望四周幽暗林木,他又道:“你也曾受我一劍,這次又救我一命,用自己體內鮮血過給我……我想來想去,有時候也是糊塗,到底是誰欠了誰呢?”
搖了搖頭,神情有絲迷惘,道:“不過也無所謂了。誰欠誰,又有什麼打緊?恨一個人,要很用心。可我已經沒有心了。對了,你說我的心是死了,這麼說也成。”
將這番話終於說完,他只覺胸口非但沒因暢所欲言減了負擔,卻更加憋悶難受。
低低垂了頭,正暗自喘息,耳邊蕭紅嶼的聲音終於響起:“不恨了……那還剩一點點愛嗎?”
轉瞬而逝的輕顫沒能逃過那人銳利如鷹的雙目,拂在臉上的那手微微加了力道,迫著他將低垂的頭拾了起來,卻不讓他疼痛:“不要說一點不剩了……我不信。”
幽幽望著蕭紅嶼的眼睛,那裡面是他看慣的霸道和不慣的溫柔。霸道的那一半是火,溫柔的一半似水。
不回答怕是逃不掉吧?他自嘲地想著。
微微一笑,似是有絲譏諷:“愛和恨一樣,都需要力氣。怎麼你看我現在——像是很有力氣的樣子嗎?”
再頓了頓,道:“這次迴雪山,掌門一職勢必事務繁多,我只望能做得平安些,便已足夠,怕是沒心情再糾纏別的。”
☆☆☆
蕭紅嶼怔住:“你真的要去當那白雪派掌門?”
“是,師父臨死前叮囑,既已應下,總得完成。白雪派現在元人做主,總不能眼見著百年大派就此便煙消雲散。”夏雲初神色漠然。
“什麼師父?他那種好險卑鄙之人,也配做你師父?!”蕭紅嶼猛然大怒。
夏雲初臉色變了,冷然看著他:“不准你再汙言穢語說他。”
“哼!”蕭紅嶼冷笑:“他那般對你,你倒忠心得愚昧!”
夏雲初搖了搖頭:“當初自幼不知雙親何人,是他從路邊撿了我來養育成人,這條命,本就是師父給的。我不信,他是在那時便存了將來利用之心。”
想了想,恨意雖無,終究有些黯然:“那日我被綁在本門大堂上,眾師兄弟都在……師父親手挑了我的手筋時,我記得他兩次舉手,卻又放了下去……再狠心,那一刻,他也畢竟有些不忍的。”
蕭紅嶼聽著他平靜語調說那舊事,眼前浮出一副模糊畫面,卻是這單薄青年滿心無助,身不能動有冤難言,被牢牢縛於刑柱上等待那鑽心酷刑。
忽然之間,心是絞得揪成一團:若論酷刑,他師父不過讓他疼了片刻,可自己呢?
再想他話語,竟是不通:這人說到如此舊事,竟仍一味為著別人著想開脫!
憐惜加著悲憤上來,蕭紅嶼狠擰了眉頭:“什麼君臣父子,三綱五常,全是狗屁!我只知道他對你不起,你就不必再想著報答他!”
夏雲初淡然搖頭:“蕭紅嶼——那你又為何拼命要救你們水教主?”
“那不同,水教主可沒對我不起。”他斷然道:“大丈夫人生於世,有恩不還,有仇不報,還算是人嗎?”
“我也一樣,算是報他的養育之恩。”夏雲初淡淡道。
蕭紅嶼不語了。半晌神情帶了古怪:“你真要一意孤行,回去做那勞甚子掌門?”
夏雲初點了點頭,已露出些許疲倦之色:“是……”
山風穿林而過,順著南北走向的谷地吹將進來,已不復白日裡的暑熱。
風動林稍草叢,越發顯了兩人問靜寂。
“雲弟……你跳崖前,說過想聽我這麼叫你。”蕭紅嶼開了口,帶了微微不自控的痛苦。
一後來救回了你,我便無時不想這麼天天叫著……可看你冷淡樣子,卻只敢在你睡了時,才輕輕叫上幾聲。”
夏雲初低了頭,只是靜靜聽著。
蕭紅嶼又道:“這些日不光你想了很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