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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雲初忍住不適,微笑;“雙眼若真盲,該是毫無光感的黑漆一片,可我此刻仍能感知有光,應該是還有救。”
“說的不錯。”蕭紅嶼冷哼一聲,沒料到這小小白雪派弟子,看上去文弱纖細,又形同廢人,竟有如此膽識。“傷你眼睛的是我下屬,他用的是不會立刻致盲的“散明粉”,兩日之內,若有解藥,自然是能恢復如初,可若……兩日內不上解藥,便再元復明的一日。”
悄無聲息地如同鬼魅般欺身上前,他冷冷地一把握住了夏雲初的下巴:“乖乖識趣,把我要的東西給我,自然讓你重見天日。”
頓了頓,他冷笑:“忘了告訴你,這兩天內,你眼前的光感會越來越弱,直到再也看不到一絲亮光為止。那時縱然華佗再世,怕也無回天乏術了。”
“閣下到底何人?所要的又是何物?”掙不開那人的掌握,索性不動,讓心中羞憤一絲也不流露出來,夏雲初平靜地開口。
“呵呵……蕭紅嶼的名字在江湖上的確沒多少人知道,可若說烏衣教的左護法,不知你知不知道呢?”
耳邊那人陰惻惻的話讓夏雲初的心一震——烏衣邪教!
雖然不曾在江湖上有過多少閱歷,但近二十年新近崛起的這個名聲詭異甚至狼籍的邪教,他總是知道的。每每聽下山回來的師兄講到的江湖趣聞異事,關於烏衣教教眾的行事乖張戾氣,手段陰狠毒辣,還有便是傳說得邪乎的左右二護法素來擅長採花之術,姦淫擄掠如同家常便飯。
“我要的,只是白雪派中只你一人得傳的白雪派《素雪心經》,你開口背誦一遍,我即刻為你療眼治傷,保你毫髮不失。”
……夏雲初心中一陣驚奇——這邪教護法費了周章抓了自己,要的是這並非武學秘笈、也非什麼驚世奇書的《素雪心經》?
師父當初傳此心經給自己的時候,也曾明言這心法不過是有益身心修煉,有助內力緩慢提升,對武功並無多大建樹,且練習起來頗耗耐性。若非覺得自己在眾弟子中性子韌性耐力頗佳,可能長久修煉下來有所裨益也未可知,怕也不見得就單單隻傳了他一人。
可日久修煉之下,果然並無異處,不過是修心養性的一些法門罷了,更沒聽說江湖上有人覬覦這個,卻為何被此人盯住強要?
想起當日被驅逐下山時師父的痛心眼神,他心中驀然一痛,自己被指做下那種驚天駭世之事,要是換了別的弟子,師父應該早已以門規處死,可偏對自己下不了手。
雖是被師父親手挑斷右手手筋,可師父顫抖劍尖良久遲疑的神態他記得清清楚楚。
……那刻的血光,飛天而起,劇痛中他閉上了眼,不再看師父痛心不忍的臉,不再用逡巡的目光找尋大師哥的身影,昏迷前依稀聽見師父最後的厲聲訓誡“今日不取你性命,不廢你內力,只逐出門去——若敢在江湖上做出半點有辱自雪派門楣之事,為師再取你這孽徒性命!”
……師父,徒兒不會。
夏雲初點了點頭:“原來為這個。《素雪心經》雖不是什麼大不了的東西,可好歹也是我白雪派不外傳的秘笈,雲初承蒙師父青眼傳授,自然當全心全力保它不至落人外人之手,卻不能滿足閣下了。”
話音未落,下巴上的那隻手不已加了三分內力,成功地令他那張俊美的臉上因疼痛而有強忍的扭曲。
“不過是個因為利慾薰心而劍傷師兄,終被掃地出門的棄徒,也敢對人擺出個忠心師門的樣子?
哼!名門正派中弟子,果然一個個口是心非,令人做嘔!”看著眼前那雙雖無焦距卻依然清澈無塵的眼睛,蕭紅嶼臉上盡是懶懶的不屑:“好,開始總得擺點姿態出來,卻不知這副大義凜然寧死不屈的樣子……要多久才能被人卸得下來?”
“是先給你點時間考慮呢?還是現在開始就試試烏衣教逼人說話的手段?”蕭紅嶼眸光冷然,精光轉動。若是夏雲初能睜眼視物,定可看到他眼中令人膽寒的殺氣一現。
可惜夏雲初看不到,所以幾乎是沒有停頓地,他便又微笑了,敵散的目光遙遙望向某處:“不用考慮了,我的主意不會改。就是死了,也絕不能如你這等妖人所願。”
既已知今日沒有善終的道理,他口下也不再留情,妖人二字,倒並不全因此時氣憤,大半是因為平日裡聽慣了這樣的叫法。
蕭紅嶼不怒反笑,哈哈大笑兩聲,拍手示意門外候命的幾名教眾進來:“拖他去刑室,要見得到光的那間——。隨便拿條帶倒刺的皮鞭慢慢招呼著,等我過一陣去看。”
不知被強拉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