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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鍾琪。”冷不防聽到自己的名字,餘時中反射性豎起耳朵:“你冷靜一點想想,這東西是你來這裡才碰的嗎?”
餘時中腦袋一茫,是從哪時候開始,他就離不開這個甜味了?
其實一直都有徵兆,食慾變差,不想吃別的東西,發呆,渾渾噩噩,沒有吃到甜的時候會焦慮、易怒,情緒完全控制不住,常常為了一點小事就發脾氣,他事後有時候都覺得莫名其妙,而起因就是茶水間的砂糖。
為什麼當時沒有發現砂糖有問題呢?溫先生明明提醒過他不能再濫用糖包,但他完全沒有聯想到這跟他反常的行為有迫切的關聯,他那時候對聞傑有多兇,連對……對杜先生也是,簡直是無理取鬧,但他根本控制不住。
最匪夷所思的是,到底是誰對他下藥?
“英寶,你是不是誤會了,我暫時都不會碰你。”樓青雲居高臨下得瞅著癱軟在地板上的他,猛然拽起他的手臂,粗魯得丟上床,像是為了應證他話中的可信度,他幫餘時中蓋好被子後,就退回沙發上。
“你的身體全身上下都是別人用過的痕跡,我不喜歡。”他低聲寬慰道:“再過一陣子你就會忘記他,你別擔心,我不是杜孝之,沒興趣把你調教成蕩婦。”
隔空被扇了這麼重的一記,餘時中氣得差點沒暈過去。
“我要收養你,白天當我唯一的兒子,晚上只屬於我一個人。”樓青雲輕柔得撥開餘時中的劉海,露出那張能食人筋髓的臉孔,既纏人又繾綣的夢魘,從失去他的那一刻一直伴隨他到現在。
餘時中咬牙切齒道:“我才不會答應你,我會戒掉藥癮,你不能再威脅我。”
樓青雲嘴角輕攏,眼中洋溢著憐憫、嘆息和一點點失望:“我怎麼會希望自己的兒子沉迷於毒癮?我遲早會強迫你戒掉,怎麼會是威脅你呢?”樓青雲溫和道:“你母親和我是合法夫妻,英寶,陪我直到她過世吧。”
餘時中這才知道樓青雲的手段,連心臟都被他拿捏在的手裡,他還有說話的餘地嗎?
“別想蘇喬了,你不會再看到她。”樓青雲迷人的低音帶著刺骨的笑意,扎得餘時中不斷冷顫:“別以為我不知道她都跟誰聯絡,她找來的人是誰派來找你的。”
“英寶,乖乖的,我就像小時候那樣對你好。”
☆、一五九(上)
食府相思,飯店正廳上的匾額高懸著四個大字。沒有人知道食府的店名是由他親自挑選出來的,他特別請人提了字帖,燙金印模,裱框鑲上最醒目的位置,讓所有蒞臨食府用餐的客人都能一目瞭然這段歷久彌新的表白。
外界都道食府的招牌是桂花糕,但實際上他最珍藏的一道菜叫作相思滾,薄皮裡掐著豆沙餡兒柔膩又細緻,比桂花糕吃起來更甜,更濃,更令人難忘,是懷英最喜歡的味道。
說是喜歡不實際,懷英很少會表達他對一件事物的喜惡,應該說相思滾是他唯一向服務生詢問過名稱的料理,在他們嚐遍所有海城拿得上臺面的餐館之後。
“這字不好。”懷英在食府開張前跟他來過一次,正好看到了裱框裡的金字,旋即下了這麼一句評論。
寥寥四個字,在他的心尖瞬間溜過四季,他不動聲色得使了眼色,從今以後,這幅經過精心挑選的失敗品將不會出現在任何人的眼前。
“不好就換下來。”他的語調沒有一絲起伏,正如他的表情。
“噗。”他一轉頭,就看到一抹促狹的笑:“我的意思是這字寫的沒那麼好看,沒你寫的好看。”
那抹笑靨的主人探究似的湊近一步,眯起貓一般狡黠的眼睛:“詞境我倒是很喜歡。”
“你怎麼知道?”他聽見自己沉穩的聲音有條不紊得跑了出來:“我從沒告訴過別人我會寫字。”
鍾懷英只是莞爾一笑,比雲煙要稀薄,過目即逝,他連頭也沒回,良久才輕聲道:“你有什麼事我不知道。”
樓青雲頓時笑了,真的又如何,假的又何妨,有他這一句話,即使深知沒有一個字是真心的,又何必耿耿於懷。
明明知道眼前是一幅謊言編織的網,他卻心甘情願假裝自己就是獵物,引誘天真的獵食者一步一步被自己設計的陷阱所束縛,在糾纏最緊密的一刻,誰又分得清楚網中央的究竟是獵食者還是獵物?
就好比吸毒,他想要,對方就給他一點,他再要,對方再給他一點,卻永遠沒有讓他滿足的時候,他又怎麼能逃過毒癮帶來的痛苦,萬事總有代價。
“港貿局上面的人一調動,倪彥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