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部分 (第2/4頁)
蝴蝶的出走提示您:看後求收藏(奇妙書庫www.qmshu.tw),接著再看更方便。
我們在傷兵營聽到捷報的同時,還聽到了一個令人震驚的訊息。
“法師,不好了。呂將軍大怒,將程雄扣住,要以軍法問斬!”
“為何?”羅什大驚,抓住來人。
“程雄此番迎敵,未得一個首級。他平日勇猛,此次居然心軟,不肯取人性命。所以呂將軍要殺他以立軍威。”
羅什急忙問明程雄現在何處,趕緊跑出營帳。我也緊跟在他身後,跑到校場。廣場中央柱子上縛著程雄,嘴巴被布片塞住,看見羅什,眼露希望與乞求。羅什對著程雄肯定地點點頭,衝進校場前頭的涼篷。
“呂將軍,程雄不殺人,乃是因為受了五戒。呂將軍既已得勝,何苦為難軍士?”羅什氣喘吁吁地衝到呂光面前,我怕他情緒太過激動,緊跟著拉住他。
呂光冷冷地瞥一眼羅什,鼻子裡重重哼氣,濃眉擰成一團:“法師,軍士本就是殺人或被殺。不會殺人之人,呂某要來何用?”
羅什仍在喘氣,聲音不由自主抬高:“程雄乃是聽了我之言皈依佛門。錯在羅什,呂將軍要殺便殺我,與程雄無關!”
“法師,殺你豈不犯眾怒?”呂光嗤笑,嘴邊的橫肉向上扯了扯,陰桀地冷笑,“法師,此處非是西域,軍中之人毋須信佛。法師還是管好自己,莫要再做此等不利軍心之事。”
羅什眼神一黯:“好,羅什在軍中不再傳法,只求呂將軍放了程雄。”
“呂將軍,此番大捷,乃是法師妙計,望將軍看在法師功勞上,免程雄一死。”杜進上前一步,屈膝半跪,“何況大捷之時殺人,不利軍心,將軍三思啊。”
帳內其他人等也紛紛出言相勸。呂光面色陰晴不定,思忖一番終於下令:“死罪可免,活罪難逃。拉下去打一百軍棍。”
呂光站起身,將一本《佛說父母恩重難報經》丟在腳底:“還有,法師在軍中所傳的佛經,擾亂軍心,不可再傳。今日全部收繳焚燬,日後,請法師不要再講經說法。否則,莫怪呂某無情!”
一本本薄薄的經書投入火中,書頁迅速蜷起,不一會兒便燃燒殆盡。秋風揚起仍帶星火的灰,在眾多曾聽法計程車兵前無情拂過,飄散在校場空空的地面上。看著辛苦幾夜的經文灰飛煙滅,瞬間明白了:這是場殺雞給猴看的戲。呂光不懂得利用宗教,只會一味彈壓。他害怕羅什的精神力量,所以用威脅殺人來告誡羅什不許傳法。
看向身邊的羅什。他怔怔地盯著火中的灰燼,深邃如淵的淺灰眼眸裡哀傷纏繞。風將一片紙灰揚到他身上,他抬手去接。紙灰在觸及他的手時便散碎,不知所蹤。程雄被鬆綁,站在軍士一邊,不敢哭出聲,只是低頭抹淚。
從那以後,羅什不再講法,整個人沉默了很多。
十月的姑臧終於不再炎熱,幾場秋雨過後,天氣瞬間涼了下來。張大豫逃到廣武,被人抓住,送至姑臧。呂光在市曹中將他斬首示眾。張大豫之死,宣告了由張軌始建的前涼王朝的結束。
十月的最大事件,便是呂光終於得到長安音信,知道符堅已在五月被姚萇所害。他憤怒哀號,下令所有官吏將士穿喪服舉哀三月,普通百姓哭泣三日。還在城南外為符堅設祭壇,諡符堅為文昭皇帝,祭祀了三天。
然後,在一群文武官員苦苦相勸下,他大赦境內,建元太安,自稱涼州刺史,護羌校尉,又於不久後稱涼州牧,成為實際上割據一方的王。論功行賞,以杜進功勞最大,封杜進為輔國將軍,武威太守,武始侯。其餘人等皆有封拜,段業被封為著作郎,專門負責文書工作。
羅什還是被呂光帶在身邊充當謀士一般的角色。呂光只當他是個卜算問卦的,高興了問幾句,不高興就晾他在一邊。而羅什的性格,也不會趨炎附勢溜鬚拍馬,總是一針見血地說到呂光的痛處,兩個人已經鬧了好幾次不愉快。羅什提出想去姑臧城內任何寺廟修行,卻仍是被呂光否決。
其實呂光用這種軟性的方法扣住羅什,不過是防他在軍中傳法樹立威信,他何嘗需要羅什的意見?何況呂光本就不是一個能聽他人勸告之人,對大臣猜忌極重,又好用刑。羅什雖與呂光不對路,遇上呂光決策不對時,仍會竭力勸阻。這種勸結果如何,不用猜也知道。久而久之,羅什也死了心,不再多言語。只是這樣毫無意義地跟著,讓羅什心情鬱悶至極。
羅什在空閒時走遍了城內所有可以勉強算得上寺廟的地方,卻是臉色鐵青地搖頭嘆氣。這個時代佛道不分,寺廟裡也是釋迦牟尼太上老君混著供奉,和尚道士不分家。記得一個十六國時期的笑話,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