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部分 (第3/4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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教一二,一定能探聽出孫大嘞嘞抓到了李宏哪些把柄。可他一直在將軍府當親兵,養成了上傳下達、直截了當的習慣,不善於拐彎抹角、旁敲側擊,二來事關本族兄弟,亂了方寸,竟然冒冒失失地問:“大人遣員往捕之人,可是李宏?”
洪濤有些吃驚地反問:“貴差如何知曉?”
畢力雄剛想接茬,一個衙役進來稟報:法庫門旗兵營管營佐領哈豐阿來訪。洪濤到建安任職後,曾按例拜會毗鄰的軍政同僚,其中便有哈豐阿。所以,他聞報後起身喊“請”。
哈豐阿得到標統命令“暫奪佐領之位”,而盛京將軍府已改為“暫且居家休養”,仍然是六品武官;而洪濤是七品文官。雖然“官大一品壓死人”,但六品的武官是來辦私事兒的,所以哈豐阿進屋後不敢拿大;而離座迎接的洪濤是個很愛端架子的坐地虎,再加上彼此不相隸屬,又是在後堂,歡迎地說:“貴佐領遠來是客——你我雖非一旗,然同為滿洲,實為兄弟”。哈豐阿便恭敬地說“小弟來得冒昧,還望兄長海涵。”於是兩人都伸出右手,彼此兩手虛壠,同時說了問候一句——這是行旗人的執手禮。
畢力雄這時才向前跨了一步,向哈豐阿打千兒,說了聲“給大哥請安”。
哈豐阿估計他也是為李宏的事兒來的,也不說破。
三人落座後,哈豐阿又向洪濤拱拱手說:“劣弟無事不登三寶殿,是來麻煩兄長的。”
洪濤也還了一揖,說:“兄弟有事儘管說。”
哈豐阿便問:“貴縣可從塌了胯窩堡捉拿了李宏?”。
洪濤好生詫異:這兩位丘八爺咋都對李宏這麼關切?便微笑著說:“賢昆仲不期光臨敝衙,倒是口出一轍——不知二位何以與李宏熟稔?”
哈豐阿聽出了畢力雄也是剛到不久,還沒來得及和這位縣太爺細談,便十分直率坦誠地說:“李宏與我等同為伊拉里氏弟兄,原名費古揚。他的兩位胞兄為聖上盡忠後,隨父親逃旗到了邊外,改名李宏的。”
畢力雄便補充說:“據卑職所知,李宏逃旗是實——然其時年紀尚幼,咎不由己;近幾年交友或有不慎,卻決非不法之徒。”
畢力雄這幾句話,是在為李宏“勾結蒙旗地面馬賊,劫掠俄軍輜重”開脫。洪濤卻不買賬,振振有詞地說:“李匪夥同馬賊,光天化日下劫殺俄軍,虜其妻妾,有目共睹。此乃受強國以柄,陷朝廷於禍,罪莫大焉!時下雖未聞沙俄行抗議之譴,生索賠之議,然沙拉尤夫斯基已於留都發難,訟之於盛京將軍府;省撫已有勘復之諭,當秉增祺大人之命而發……”洪濤因為哈豐阿是柳條邊上的管營佐領,不歸省撫、知府管轄,便搬出增祺來。
可哈豐阿更熟悉內情——他的頂頭兒上司標統,到軍營傳達將軍府對他報告的批覆時,曾經詳細說明讓他在家“休養”的內幕,對他表示撫慰。從性情上說,哈豐阿為人憨直,討厭順風扯旗,有時甚至對上司也直羅鍋兒。所以他拱手攔住洪濤的“高論”,坦率地說:“增祺大人雖為弟輩同旗同族之叔伯,職下亦不敢為親者諱:因私允沙俄軍隊駐紮奉天,已遭朝廷斥逐,革去盛京將軍要職;撫衙勘復之言,實為一時搪塞……正堂大人所提及沙拉尤夫斯基,並非俄國軍人;其所糾合之眾打家劫舍、虜奸民女,禽獸不如,實為狐假虎威之羅剎強盜……大人詢問百姓,便可大明真相。”
洪濤沒想到哈豐阿會發表這樣的長篇大論。他對沙拉尤夫斯基是“羅剎強盜”的說法頗為懷疑:果然如此,安敢去將軍府賊喊捉賊?即便其人確非俄軍,亦必然大有背景,否則將軍府、巡撫衙門也不會對他“搪塞”——搪塞者,投鼠忌器、虛與委蛇也。洪濤對哈豐阿所說增祺“為弟輩同旗同族之叔伯”一句十分重視。他風聞增祺失寵,但革職一說卻是剛剛聽到。他深深懂得“百足之蟲,死而不僵”的道理,而且今日革職、明日也可恩復。所以他覺得對增祺的這兩個族侄也需“搪塞”,不可得罪,便詭譎地說:“本縣拘拿李宏,實為府衙秘令速辦之要案。愚兄受制於人,不敢枉法徇情。然貴昆仲金面焉能無視?定當有所眷顧,詳察細按,從輕發落。”
哈豐阿、畢力雄又說了幾句感謝的話,方才告辭……
唐百順聽到這裡,牢牢地記下了兩碼子事:一是夥同眼線告發李宏的,是縣衙原來的捕頭孫大嘞嘞;二是知縣洪濤和老假婆是一路貨,都是被洋狗串了秧兒的二細狗。他身為大清國的知縣,竟然翻弄舌頭兒專舔洋人屁股,顛倒黑白,把李宏和“三尾虎”仗義救人,冤枉成“劫掠俄軍,虜其妻妾”!
而畢力雄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