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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沒有來催促,或許是被早上同一房間的搶救嚇懵了吧。蘇然騰出手來,幫病人挪床,禮貌的解釋了下午才挪的原因。病人的丈夫出乎意外的理解,只說沒關係,笑稱除非蘇護士變個分身,要不然是沒有時間上午挪床的,相比其他病人,挪床顯然不用那麼急。
這種友善讓蘇然不覺仔細看了看面前的這個男子,病人聯絡本上有他的名字,蕭健,很普通,個子挺高,應該接近180cm,面板偏黑,瘦長臉,眉毛很濃,眼睛有神,嘴巴薄抿。。。蘇然的打量讓蕭健苦笑:
“蘇護士,我好像沒有一張飛揚跋扈蠻不講理的長相吧?”
蘇然察覺自己的不禮貌,訥訥開口
“沒有,沒有,我們科護士評你是模範丈夫。”
早上來的時候,聽下班的幫班說起這個新來的33床老公,晚上怎麼溫柔細緻的給老婆擦澡洗臉,在昏迷的老婆耳邊輕聲細語的訴說著以前的事情,鼓勵她早點醒來,能自己做的,都不讓阿姨,阿姨倒變成了指導老師。久病床前無孝子,夫妻大病各自分的情況數不勝數,隔壁房間還住一個女人,老公在外面亂來,染上了梅毒回家傳染上她,她一時沒想通喝農藥,結果沒死,倒影響了神經,雙下肢癱瘓,這時候她老公不僅不陪她,把她扔在醫院,請了個護工,難得來交次住院費,都鬧得雞飛狗跳,直說她怎麼沒死成,聽著都覺得寒心。
好男人都讓人側目相看的,只是這樣的表揚反而讓他沉默起來,蘇然猜想是自己的話把他帶到了病人的病情上
“不要太擔心,這幾天,只要不加重就是好轉,水腫高峰期過後,會慢慢好起來。”蘇然蒼白的安慰,或許,昨天自己只是對錢這個字太敏感,他根本就不像是那麼拿錢砸人的人,關心則亂,如此而已吧。
蕭健沒有說話,細心的從病人耳朵裡拿出耳塞,蘇然再一次對他刮目相看。他真是無微不至,可能是剛才房間搶救病人,他怕病人聽了害怕塞的。只見他輕輕握著病人的手,放在嘴邊輕輕的吻,眼裡心裡再沒有旁人。
因為院長關照的原因,這個病房沒有再安排病人。蘇然覺得自己站在這裡顯得多麼的多餘,她悄悄退出房間
下班後科裡病情討論,邀請了腦外的一起參加,蘇然想開溜,被護士長看到,警告說張主任在,他最重視學習,不參加會被扣獎金。蘇然無奈,坐的時候直往人堆裡坐。她實在不想跟章程有任何牽扯,只希望他上手術沒空來。剛轉過這個念頭,就看見章程在門口四下打量,然後死死盯住她的方向,親暱的叫到:“然然!”蘇然旁邊的李莉馬上主動的讓出了自己的位置。蘇然徹底無語。討論的時候章程也有發言,他的聲音男人味十足,讓人自然忽略他年輕的長相,連張主任都邊聽邊點頭。早就聽說他在腦外很受黃主任的喜歡,業務想必精進。蘇然在他的旁邊很不自在,一直想怎麼回絕他散會後的邀約。
“然然,一會請我吃飯好不,我的飯卡忘衝錢了。”果然,結束後他慢慢騰騰的跟在蘇然後面,故意可憐的說。
“你可以去旁邊小飯店裡吃啊,我回宿舍吃泡麵。”蘇然毫不委婉。。
“前天曝光小店用潲水油。我們好歹也是同事,還是同鄉”章程更可憐的看著她。
“章程,我記得我跟你說的很清楚了。”蘇然盯著他的眼睛。
“我知道啊,只是想蹭你一頓飯,你不要想太多了。”章程顯然有備而來。
“蘇然,章程,走吃飯去! ”李歡已經換好工作服出來。
“不了,我有事,你跟章程去吧。”蘇然轉頭答道,甚至頭也沒回過來,對著前方的空氣“你運氣真好,有人請你了。”
章程看著蘇然的背影,明亮的眼睛黯淡下來,他甩甩頭,彷彿想甩去莫名的傷感。
等蘇然一個人在宿舍裡無滋味的嚼著泡麵時,食堂裡的章程和李歡已經達成了一項協議。
李歡回到宿舍,提著一個套餐,受到了預想中蘇然的歡迎,蘇然根本不是喜歡吃泡麵的人,一個宿舍一年多,李歡連蘇然身上有幾根骨頭都已一清二楚(有醫學生腹誹了,每個人身上都是206塊骨頭好不好。)泡麵都冷了,還有一大半在碗裡。
“愛情,愛情就是一場你追我躲的遊戲!”李歡對著蘇然,戲謔的唱。
蘇然卻只是沉默著,小口小口的吃著飯。
“蘇然,你不是被蛇咬過吧?”李歡看著蘇然不解的眼神,繼續補充道:“一朝被蛇咬,十年怕草繩啊。”
蘇然的神情黯淡下來,許久才緩緩的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