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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愣了一下,叫道:“皇后娘娘。”她回頭看著我,我道:“我沒有與你們爭的心,也不是刻意耍性子想要排擠誰,我只是有些事情,我……我自己也很煎熬和矛盾。”她笑點點頭:“我明白,我留意了你將近十一年,若非清楚知道你為人,今日不會說這番話的。”說完儀態端莊地離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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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有兩日元宵節,往年此時宮中諸人都忙著掛花燈,準備歡慶佳節,今年卻因仍在喪中,花燈煙花都沒得賞。
承歡這段日子與我親暱了很多,大概是我比較嬌縱她。不守規矩出格的事情,在我這裡都是一笑而過。她爬樹,侍侯她的宮女太監急得蹦蹦跳,我卻在一旁看著樂,只囑咐她當心別摔下來。她撩起裙子追狗玩,一旁的老嬤嬤喝著命她站住,我卻趕忙支使人把老嬤嬤哄走,由著她和狗抱在一起滾爬。打碎了皇后宮中胤禛新賜的玉如意,嚇得躲在樹上不肯下來,我教她先把自己掐哭,再去抱著皇后的腿求皇后責打,皇后當然是不可能打她的,承歡又立即去胤禛面前說皇后待她有多好,把皇后誇的天上地下絕無僅有,皇后暗有的一絲不快也立即煙消雲散,見了承歡越發心肝寶貝的。三番四次下來,她個鬼精靈也知道惹麻煩時找誰最管用,誰會花心思替她遮掩,幫她說謊話。
胤禛說了我兩次,說我不能這麼由著承歡胡來,再這麼下去,她哪天都敢把養心殿的瓦揭下來。我道:“那就讓人再放回去!”他盯了我一會,搖搖頭,未再多言。
承歡和我在一旁看著小太監幫我們扎燈籠,究竟扎個什麼式樣的燈籠,承歡卻一直拿不定主意,一會說要荷花樣的,一會又說要孫猴子,兩人正嘀嘀咕咕商量,玉檀面色難看地匆匆跑來道:“姐姐,皇上要見你!”我囑咐了承歡幾句,忙隨玉檀而去。
“什麼事?”玉檀道:“姐姐去了就知道。”我心下納悶,忙加快了腳步。
進了養心殿,看見下方居然坐著的是八爺,心中大驚。胤禛雖未明說,但心裡卻不願讓我見八阿哥、十阿哥等人,所以一直刻意地隔開我們。可現在為何叫我來?
胤禛讓我起身後,躊躇了下,看著八阿哥道:“還是你直接和她說吧!”八阿哥臉色蒼白,眉頭緊蹙,平常總是含笑的嘴唇緊緊抿著,全無往日一貫的從容優雅,竟然透著幾絲慌亂傷痛。
我緊咬著唇,雙手握拳,心裡萬分懼怕地盯著他。他深吸口氣道:“若蘭要見你!”我淚水立即狂湧而出,轉身就往宮外奔去。胤禛在身後叫道:“你能跑得過馬嗎?”
我停住腳步,回身看向胤禛,八阿哥上前道:“已經備好車馬,我們這就走。”說著領頭跨步而去。我忙小跑著跟上。
我跟在八阿哥身後跳上馬車,車前車後俱是侍衛。八阿哥垂目靜默而坐。我捂著臉哭了一會,抬頭問:“多久了?”他道:“就三天前,之前一切正常,突然就病倒了。”我抹著眼淚問:“太醫怎麼說?”他彎身,手半捂著臉,半晌後,語氣沉痛地道:“當年小產後身體就再未恢復過來,又終年抑鬱,內裡早已是油盡燈枯,現在熬一天是一天。”
我再也忍不住,側身靠在壁板上放聲大哭起來。行了一路,哭了一路,馬車停在府門前時,他道:“不要再哭了,她如今只是放心不下你,不要再讓她擔心。”我強抑著悲痛,擦乾眼淚,“我知道。”
人未到姐姐屋子,巧慧已撲了出來,跪在我腳下只是無聲地落淚。我扶起她,眼淚又要出來,十八年未見,再相逢卻是如此情景。八阿哥在一旁吩咐丫頭道:“去打水來服侍姑娘擦把臉。”
我擦完臉,又撲了些胭脂,對自己說,不要讓姐姐走得不安心,讓她放心離去!強擠出絲笑,問八阿哥:“這樣可好?”他點頭道:“還好。”
我深吸幾口氣,進了姐姐屋子。揮手讓一旁服侍的丫頭都退出去,跪在姐姐床前,低低叫道:“姐姐!”叫了幾聲後,姐姐才緩緩睜開眼睛,看是我,嫣然一笑道:“我是在做夢嗎?”我湊近,臉貼在她臉上道:“不是。”
姐姐低低一嘆道:“我剛才夢見額娘了。”我順著她問:“額娘說什麼了?”她道:“額娘只是笑,笑得極美,她未生病前就常常那麼笑的。”我頭靠著姐姐道:“是極美。”
姐姐道:“又開始說胡話,額娘去時你才出生未久,哪裡能記得額娘相貌?”我蹭著她臉道:“額娘又不會偏心,你能夢到,我自然也能夢到。”姐姐笑道:“上來陪我一起躺著,我有好多話給你說。”
我忙脫了鞋,躺到姐姐身邊。姐姐輕嘆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