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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坐立難安。
正坐也不是,站也不是,就瞧見走了近半個月的霍秋白回來了。
他臉色不太好,甚至有些病態。進了門,趴在桌子上,不住地咳嗽。
“你去了泠雲閣?”
霍秋白點點頭。
瞧他臉色蒼白,秦泠雪道:“你怎麼了?”
霍秋白苦笑一聲,“被蘇雲起打傷了。”
“他可好?”
霍秋白笑道:“果然他在你心裡無人能敵。我這被他打傷的,你都不問傷的怎樣。”
秦泠雪道:“你不是回來了嗎?能有什麼事?”
“他……”霍秋白倒了杯水,大口喝下,又不動聲色地看了眼秦泠雪的表情,才接道:“表面看起來很好,其實很不好。就這樣。”
秦泠雪道:“為什麼不好?”
“你是真不知道還是裝作不知道?他在等你回去。整個人都瘦得不成樣子,陰冷的簡直快成第二個你了。”霍秋白嘆道。
秦泠雪沉默不語。
霍秋白見他不說話,嘆了口氣,搖著頭離開。
走到門口,轉身道:“你練那個劍法會死的很快,我猜不出半年,就會一命嗚呼。”
秦泠雪淡淡道:“反正我也活不久了,能殺了方楚天,挺值。”
霍秋白意有所指道:“真的值得嗎?為了殺方楚天,搭上蘇雲起的命,真的值嗎?”
秦泠雪眼神一凜,厲聲問道:“你這話是什麼意思?”
霍秋白譏諷道:“你死了,蘇雲起還能活嗎?別人不知道,這個答案你最清楚。”
秦泠雪渾身一震,頓時心頭大痛起來。
“秦泠雪,你真的配得上他的一往情深嗎?你到底在彆扭什麼?為什麼不能讓上一代的事就這樣過去,反正他們全都死光了,要報仇,也是他們自己在陰間的事,與你們已經沒有關係了。為什麼硬要把這個枷鎖往自己身上套?這樣,你會害死蘇雲起的。是不是他死了,你心裡就舒坦了?”
是不是他死了,你心裡就舒坦了?
如醍醐灌頂般……待秦泠雪明白過來,唯有苦笑。劍法一但開始練習,就無法停下,否則他只怕連七日都活不過。
他已經無路可回頭了。
見秦泠雪呆站著不說話,霍秋白以為自己說的話,他一句沒聽進去,氣憤道:“等著各門派圍攻泠雲閣,你就替他收屍吧,反正我看他也是萬念俱灰了。”
蘇雲起自知一場惡戰避免不了。接連幾日,他都在後山的密室裡閉關練功,令人詫異的是,蘇雲起竟然讓花樹年替他準備了一把七絃琴。
花樹年心中雖有疑惑,還是忍住沒問。
往後送飯時,總能聽到密室裡隱隱傳出的琴聲。剛開始不覺得怎樣,最後他聽著竟連連失神。
花樹年把飯菜放在密室的門邊,心想蘇雲起已經閉關七天了,今日是他的生辰,不知他會不會出來。
正想的出神,便聽見密室的門“吱呀”一聲開啟了。
蘇雲起的神色有些憔悴,大紅色的衣袍沾了不少灰塵。他摟著那把七絃琴道:“不必再送飯了。”
花樹年道:“閣主出關了?”
蘇雲起“嗯”了一聲,舉步離去。
從出關,到日落,蘇雲起一直呆在秦泠雪的房中。朱溪原想準備些酒菜,招呼大家給他慶祝一番,連翹卻搖頭道:“閣主已經命人備好了酒菜,擺在副閣主的房中,還叫我們不要打擾他。”
朱溪道:“閣主可是在等副閣主?”
連翹點點頭,“每年閣主生辰,副閣主都會陪著他,唯獨今年……”連翹嘆了口氣,說不下去了。
朱溪道:“閣主這些日子消瘦不少,雖說副閣主替他吃了那麼多年的苦,可閣主對他痴心一片,為了他,甚至殺了自己的父親。副閣主如今卻棄他而去……”
說著,朱溪的眼淚就掉了下來。“你我都清楚閣主有多在乎副閣主,再這樣下去,真不知道會發生什麼事。眼看著各大門派就要殺上鳳棲山了,副閣主卻還不回來,真讓人著急、”
連翹看了眼秦泠雪的臥房,嘆道:“閣主心裡也是知道的,副閣主未必會回來。”
朱溪嘆了口氣,不再做聲。
即便心裡知道,蘇雲起還是忍不住生出那麼一點點希翼,一點點奢望。
像此刻,他真的期待著……
燭光閃了閃,照著一桌子飯菜。
兩副碗筷。
一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