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察說:
〃高、高羊,你老實點。〃
與樹一分開,高羊拼命掙扎,拳打腳踢帶嘴咬,結巴警察臉上被他用指甲剮出三道血口子。正當他掙脫了腰鼓頭的摟抱,欲向那一點鮮紅跑去時,眼前金光一閃……緊接著又是綠光交叉飛舞,他恍惚地看到結巴警察把一個噴吐著綠色火焰的東西觸到自己胸脯上。似有一萬根針同時紮在了身上。他哀號一聲,晃兩晃,栽到地上。
等他醒來時,發現手銬又亮晶晶地箍在手脖子上。它深陷進皮裡,好像把根扎到骨頭上。他的頭腦沉重,什麼事也記不清楚。結巴警察把那個物件晃了晃,威嚴地說:
〃好好走,少給我調皮搗蛋!〃
()
二
他跟隨著腰鼓頭警察,乖乖地爬上沙堤走進沙灘上的柳林,穿過柳林,又跋涉在河床上。細沙陷過腳踝,燙著腳面和腳上的傷處。他一瘸一拐,背後跟著結巴警察。那個厲害的傢什就握在結巴警察的手裡。在柳林裡,杏花的哭叫聲拉轉了他的脖子,結巴警察把那傢什往他背上一觸,一陣涼氣直貫腦門,他把脖子縮起來,滿身都是雞皮疙瘩。他等待著忍受那滾雷般的巨痛襲來,卻聽到身後一聲厲喝:
〃好好走!〃
走著,漸漸把女兒的哭叫聲忘卻,全部心思用來想像結巴警察手裡物體的形狀。最後斷定:這就是聽人說起的電棒子,電棒子的開關一定在結巴警察的大拇指下,只要他一按,電棒子就放電。
越想越感到背後涼氣逼人,彷彿連脊樑骨裡的骨髓都哆嗦。
又穿過一片柳林。又過了一道沙堤。走五十米開闊地。過一條柏油馬路。警察把他押進鄉政府大院。鄉公安派出所的朱鬍子跑出來,迎著結巴警察和腰鼓頭警察,連聲道辛苦。
高羊見到熟人,心存一線希望,問:
〃老朱,他們要把我抓到哪裡去?〃
〃讓你去個吃飯不收糧票的地方。〃老朱嬉笑著回答。
〃您給說說情,讓他們放了我吧,俺老婆剛坐了月子。〃
第11節:國法無情
〃你娘坐月子也不行,國法無情!〃
高羊沮喪地垂下了頭。
〃小郭和老鄭他們回來了沒有?〃腰鼓頭問。
〃小郭回來了,老鄭還沒回來。〃老朱說。
〃犯人關在哪裡?〃腰鼓頭又問。
〃關在辦公室裡。〃老朱說著,頭前帶路,兩個警察押著高羊跟在後邊。
高羊被推進派出所辦公室,看到一個馬臉的青年戴著手銬蜷坐在牆角上。那青年一定吃了不少苦頭,高羊看到他左眼腫得只剩下一條縫,圍著眼一圈青紅皂白。那一線眼縫裡射出的光芒冷冰冰的,睜大的右眼卻流露出一種絕望的、可憐巴巴的神情。兩個年輕的漂亮警察坐在一張板條長椅上抽菸。
他被一把推到牆角上,與馬臉青年靠在一起,兩人互相打量著,馬臉青年撇著嘴,意味深長地點了點頭。他感到這個青年十分面熟,便用力回憶著,卻怎麼都想不起來。他悲哀地想:毀了,我的腦子被電毀了!
他聽到四個警察在議論著:這小子夠淘氣的,只好先放倒再說,天大的奇事,他絕緣……高馬這小子跳牆跑了……你們兩個笨蛋……回去發通緝令吧……老鄭和宋安妮活兒最輕省,怎麼還不回來……那老婆子有兩個兒子……老鄭和宋安妮來了。
他聽到了一個女人悠揚極了的哭聲。他看到屋裡所有的人都聽到了哭聲。那個姓郭的青年警察把菸頭扔在地上,用腳搓碎,鄙夷地說:〃女人就是不行,哭天抹淚的,煩人!〃他用下巴指指那個馬臉青年,又說:〃看我們這條好漢,刀架在脖子上也不會掉一滴淚。〃
馬臉青年突然大聲說……竟然也是結巴:
〃哭、哭,哭給你們看?〃
警察們愣了,突然又大笑起來。腰鼓頭警察對同伴說:
〃老孔、孔,抓了你的兄弟來來來了!〃
結巴警察有些惱怒,說:
〃去、去,去你孃的,老腰!〃
馬臉青年的口吃使高羊猛然省悟,逝去的記憶像流水般注入腦袋:終於想起來了,這個馬臉青年就是那位把縣長辦公桌子上的電話機砸得粉碎的〃愣頭青〃。
一男一女兩個警察把一個披頭散髮的老女人推進來。老女人一腚坐在地上,雙手拍打著地面,哭著,叫著:
〃天哪……我的天……活不下去了啊我的個老天……老頭子啊你好狠心一個人撇下我就走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