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部分 (第1/4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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鳳九點頭道:“這也是沒錯的。”說著就要過來一同用膳。
白淺咳了一聲,續道:“我……睡得深了些,糰子在院子裡,嚷的聲兒略有些大,怕是整個洗梧宮都聽到了……”
鳳九停住腳步,轉回頭看向糰子:“你是怎麼嚷的?”
糰子嘟著嘴道:“就是實話實說啊。”
鳳九鬆了口氣。
糰子情景再現地道:“東華哥哥抱著鳳九姐姐回慶雲殿,鳳九姐姐拉著他不讓他回去,東華哥哥就抱了她一會。對了,還把衣裳脫了,但是他沒有帶可以換穿的,我就來找父君借一借,孃親,父君他是不是又在你這裡……”攤了攤手道:“我就是這樣嚷的。”
鳳九直直地從殿門上摔了下去。
兩百多年來,自鳳九承了她姑姑白淺的君位,白奕上神嫁女的心便一日比一日切。為人的君父,他擔憂鳳九年紀即為女君,在四海八荒間鎮不住什麼場子,一心想給她相個厲害的夫君,好對她有一些幫襯。
白奕對九重天其實沒甚好感,只因她這個女兒在青丘已是打遍天下無敵手,不得已,才只好將挑選乘龍快婿的眼光放到天上來。由是趁著白淺的大婚,勒令了鳳九一路隨行,且要在天上住夠一個月,明裡是彰顯他們孃家人的殷勤,暗地裡卻是讓白淺照應照應這個侄女兒的紅鸞星。自以為如此便能令鳳九結識一些才俊,廣開她的姻緣。
鳳九在天上糊里糊塗住了一月,紅鸞星依舊蒙塵。帶孩子的本事倒是有飛速長進。掰著指頭一算,還有三日便該回青丘,自覺不能虛度光陰,該趁著這僅有的幾日再將九重天好好地逛一逛,遂攜了糰子,一路殺去風景最好的三十三喜善天。
天門後的俱蘇摩花叢旁,正圍了一圈小神仙偷偷摸摸地開賭局,拜寶月光苑賜宴那夜糰子的一聲嚷,幾日來鳳九一直注意著躲是非,不大敢往人多的地兒扎堆,卻掩不住好奇,指使了糰子喬裝過去打探,自己則隱在一株沉香樹後頭揮了半匹絲絹納涼。
她納涼的這棵樹乃是這片沉香林的王,已有萬萬年壽數,尤其的壯碩茂盛。
好巧不巧,正是東華帝君平日的一個休憩之所。
好巧不巧,今日東華正斜坐在樹冠的隱蔽之處校注一本佛經。
好巧不巧,一陣和風吹過,拂來濃郁沉香,燻得鳳九打了個噴嚏,正提醒了曲膝斜翻經卷的東華,略將經書挪開一點,微微垂眼,目光就落在她的身上,她一向神經粗壯慣了,未有半分察覺,還在一心一意等著糰子歸來。
不時,前去賭局打探的糰子噌噌噌地如一陣旋風奔回來,叉著小肥腰狠狠喘了兩口氣,急急道:“這回賭的是個長線,在賭東華帝君哥哥……呃,叔叔,呃,爺爺,”對著稱呼好一陣糾結,“在賭他將來會娶你還是娶知鶴公主做帝后!”
鳳九一把扶住身後的沉香樹,抹了把額頭上驚出來的冷汗,故作鎮定:“你小小年紀,曉得長線是什麼?”
糰子苦悶地道:”我不曉得啊,但是我很好學的,就向圍觀的一個小神仙哥哥請教了一下。結果他也沒有說出來什麼,只告訴我壓知鶴公主的已經有二十五注了,壓你的卻僅有三注,還是他不小心壓錯了的。“繼續苦悶地道:”我還是沒有聽懂,但是很不忍心讓你久等,就悄悄地溜回來了。我溜的時候看到他還在跟另一個哥哥理論,問可以不可以把他下的那三注調到知鶴公主的名字下頭。“
鳳九沉默許久,從袖子裡掏出個金袋子,倒出來一大堆明晃晃的紅寶石,從脖子上取下一塊雕工精緻的綠琳石掛件,又從腰帶上解下一隻碧綠碧綠的鳳紋玉佩,託孤似地一併遞給糰子,鄭重道:“你去給我買個兩百注。”頓了頓,“都買在我的名字下頭。”
糰子接過寶石看一陣,不能置信地道:“我還這麼小,你就教我作弊啊?”
鳳九瞥他一眼,深沉道:“但凡祭了青丘的名頭行事,你姐姐我就容不得居人之下的,這就是所謂君王氣度了,不信你回想看看。”
糰子連想都沒想:“我聽小舅舅說,你的課業就從沒拿過第一名,全部都是居人之下的,還有幾門是墊底的!”
鳳九一陣咳:“所謂大丈夫有所為有所不為嘛,你的課業不也一樣。”
糰子嘟著嘴道:“胡說,我從來沒有考過最後一名。”
鳳九一副想起可怕回憶的模樣打了個哆嗦:“那是因為你還沒有學到佛理課,你都不曉得那個有多難。”
糰子憂心忡忡地也打了個哆嗦:“有那麼難嗎?”又有點不願相信這麼殘酷的事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