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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謀反(2)
宦小宜眨巴眨巴眼睛,才搖搖頭說:“我們沒有什麼,誰知道是怎麼回事呀。”
孟岱年似乎明白過來了。“你們胡亂練一氣,也沒有人給你們指點,難怪要練岔氣。別怕,爹爹回來了,爹爹幫你趕走它。”他想了想,眼下兒子體內需要有他的陽剛之氣,才能剋制體內的陰氣作亂。若靠兒子自己練好內功抗衡,那豈不要毀了兒子?這樣一來,則有拔苗助長之患,這就看傻小子的造化了,日後若有奇緣,自己將剛猛的內功輸與他,自是事半功倍。
“坐下來,看著爹爹。”主意已定,他吩咐兒子,急不可待地雙手抓住兒子的雙手。
父子倆席地而坐,他們的臉色變藍了,又隱下去,泛藍了,又隱下去。直到禧祿大口喘氣,好一會兒,他才靜下來。宦小宜在旁看見了,怕極了,唯恐三郎有什麼閃失。
“好了,”孟岱年鬆開了手,“小宜姑娘為你擔心哩,好小子。你運運氣感覺如何?”
父子倆正說著話,宦小宜又驚又喜向花園外奔去,一邊跑,一邊喊道:“爹!娘!
宦小宜的爹孃,一身便裝打扮的宦志誠和吉豔紅,在魚孃的伴陪下向花園走來。惟有他們身上挎著的寶劍,還說明他們是行伍出身。
孟家的戲園子,容納百把十個人不成問題,非常的豪華。本來太祖立下的規章制度非常嚴明,官民同體,不得逾越。什麼人穿什麼顏色的衣服,住多寬的房屋,乘什麼規格、顏色的轎子、車子,諸如此類等等,都有明確的規定。但明朝自太祖和成祖以後,就沒有一個象樣點兒的皇帝當政,幹出種種匪夷所思的荒唐事情,早把江山糟蹋得不成樣子,人心丟失的差不多了。所以到了中後期,禮制廢弛,人們不再循規蹈矩,手裡有錢了,開始追求生活的質量。以前不敢穿的衣服也敢穿了,不敢住的房屋,也敢建造了。整個社會煥發出一種異樣的活力。
孟岱年與宦志誠手挽手坐在戲臺子下,有說不完的知心話,師兄弟中,他與宦志誠最親近了。
戲臺上,桂劇“三英戰呂布”正演到激烈處,大小堂鼓擂得如雨點般緊密,“劉”、“關”、“張”把“呂布”圍在核心,輪番上前廝殺,戲園子裡孟府上下情緒高漲。孟岱年回頭對宦志誠說:“這後宅連同戲園子是我大郎禧庭蓋的。把他爹都比下去了,這小子。”
“所以我說師哥,心思要活絡一點,不然的話,小子們真把我們比下去了。現在有一個大好的前程就擺在你眼前。這麼些年來,我們死了多少弟兄,你還混了一個遊擊將軍乾乾,我們也就撈了一個千總乾乾,當官的常常剋扣咱們餉銀不說,朝廷也沒把咱們當一回事兒,越想越是不值當。”宦志誠一口陝西腔調,話裡有話地說。宦志誠是陝西美源人,當年是帶藝投到龍城派門下,成為龍城派的五大金剛之一。
孟岱年覺得師弟的話來的突兀,性情也與以前大不相同,心裡憋了許多委屈似的。他想了想,師弟發發牢騷也沒有什麼不對。“昨夜,我們哥兒兩聊了一宿,結果你還是沒有告訴我,你現在幹什麼。覺華島之戰,你和弟妹生不見人,死不見屍,這麼半年來,我一直在納悶,你們真的被韃子掠去了?”孟岱年說。
宦志誠沒有回答師哥的話,說:“我現在才覺得人為自己活著多好。這大明的江山,就像一艘大船,船幫、船底到處都被鑿了窟窿,你有三頭六臂,也無濟於事。救不了天下,那就先救自己吧。”他轉過頭來,發現師兄孟岱年雙目如炬地望著他。
“當我說錯了好不好?當我沒有說好不好?”他急忙糾正道,他在心裡告誡自己對師哥要慢慢來,急不得。
孟岱年起身,拉著宦志誠向園子外走去。一直來到前院,他才停下。“志誠,你不是來接你女兒的。你跟我說,你是怎樣知道我回來了?”
“不,我是來接我女兒的。”
“好,我們不談這個問題。你要我怎樣?”
“你要我講實話?”宦志誠變得嚴肅起來。
“全部講實話。”
“不會責怪我?”
“那要看你講了什麼。其實,我大致猜出了你現在乾的勾當。你不該逃離戰場自由行動,想想覺華島七千的冤魂吧。我們要都撒手了,那死去的人不就永遠成了冤魂?”孟岱年動了真情。
“既然話都說到這個份兒了,我也也不再隱瞞什麼了。大師哥,正是為了天下百姓,我和一些兄弟今年四月溜回咸陽拉桿子起事了,殺了一個鹽道狗官。你來吧,大營裡就等著你來主事了。寧遠的老兄弟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