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俞秀凡呆了一呆,道:“當真麼?”
蘭姑娘遭:“我為什麼要騙你。我們就要死於你們的劍下、刀下,難道我心中的冤、胸中的恨,也不能說出來麼?”
俞秀凡道:”你可以說,而且可以暢所欲言,但你說實話,只要是有理,沒有人會傷害你。”
蘭姑娘道:“你說的是真活?”
俞秀凡道:“自然是真的。”
桃花童子低聲說道:“公子,這地是要道,青龍門人,無一亮發覺了內情,很可能追出來,咱們到那寄馬的樹林中去吧!”
俞秀凡道:“好!你替他接上兩條斷去的肋骨,讓他騎著馬走。”
桃花童子笑一笑,道:“公子怎知小的會接骨的手法?”
俞秀凡嗯了一聲,道:“我知道你無所不能。”
桃花童子道:“公子誇獎了。”伏下身子,替那黑衣少年接上斷骨,扶他上馬。
這時,天色已亮,趁辰色一陣緊趕,到了那片雜林之中。
俞秀凡神情冷肅,目注那黑衣少女,道:“你據實而言,述明內情。希望你說的是句句實活,如是被我聽出一句謊言,不論你下面的話如何真實,在下就不願聽下去,兩位也就死定了。”
黑衣少女緩緩說道:“苦命人本姓張,小名秋月,父為鏢師,中年退休,隱居廬州白沙集。布衣暖、萊根香,日子過的很平淡,但卻一家歡樂,想不到來了個潘世旺。”
俞秀凡插嘴接道:“潘世旺是什麼人?”
張秋月道:“青龍門中弟子,也就是我死去的義父,一個外貌忠厚,內藏奸詐的人,先父久隱白沙集,未和武林中人來往,眼見潘世旺是一位武林健者,心中甚喜,盛憎留宴,想不到那一席酒,竟為先父招來殺身之禍,”俞秀凡接道:“福禍無門,唯人自召,潘世旺總不會無緣無故的殺死你的父親吧?”
張秋月道:“先父酒興豪發,和潘世旺對拼百杯,先父已簿有醉意,取出了一顆珍藏的夜明珠,潘世旺竟有吞沒之心,奪珠欲跑,彼先父攔下相搏,潘某施下毒手,擊斃了先父,惡賊殺心已起,為了滅口,又動了殺我的母親之心。”
俞秀凡道:“那個時候你幾歲了?”
張秋月道:“先父中年娶妻,以家為重,第二年就辭鏢師退隱林泉,三年之後生下秋月,那時,我不過剛剛週歲。”
俞秀凡道:“那時你還不解人事,怎會知曉這些事情?”
張秋月道:“家母曾隨家父稍習武功,但潘賊擊斃先父時,家母已然有備,自知難以力敵,裝出不會武功之狀,潘賊掌勢發出,立時裝作倒地死亡,潘賊酒後,未加細查,臨去之際,又放了一把野火,幸我年紀幼小,潘賊未加殺害。也許他良心發現,也許是先父的陰靈相佑,竟使他把我收留膝下,作為義女。”
俞秀凡接道:“這些事情是什麼人說的?”
張秋月道:“我母親。她逃出火窟,費時兩年之久,才找出潘賊的下落。毀容賣身,投入潘府作一僕婦,直等我長大成人,能知利害輕重,她才把事情的本末告訴我,而且告訴我要我的師兄,也投到青龍門中。”
俞秀凡回顧了那黑衣少年一眼,道:“是他麼?”
張秋月道:“不錯,就是他王德強。他是先父唯一的弟子,也是我母親孃家的侄兒,也是我的表哥。”
俞秀凡道:“令堂呢?”
張秋月道:”死了。”
俞秀凡一愣道:“為什麼?”
張秋月道:“因為她怕我控制不住,特別去照顧她,潘老賊很奸滑,一旦露出了馬腳,就會被他找出內情。還有她要把這報仇的大事,加到我的身上。”
俞秀凡道:“青龍門勢力不小,你和令堂之間,自然是你報仇成功的機會大些。”
張秋月道:“所以,我報了仇。”
俞秀凡道:“聽來不似謊言。”
張秋月道:“你可以去打聽,如若我說的有一句謊言,以後你們再見到我,可以把我亂刀分屍,我是死而無怨。”
俞秀凡道:“好!你們可以走了。”
張秋月怔了一怔;道:“你就這樣放了我們。”
俞秀凡道:“你報殺父母大仇,出於一片孝心,何罪之有?”
桃花童子道:“慢著,他們的劍譜還未拿出來。”
張秋月仲手從懷中摸出一本薄薄的冊子遞過去。
桃花童子伸手接過,目光一掠封面,恭恭敬敬交給了俞秀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