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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鬥不過好獵手。”陳賡冷笑著說,“偷偷溜走正說明這傢伙現在已經是驚弓之鳥了。他的病怎麼樣?”
柯麟說:“很嚴重。一個月內恢復不了。”
“是嗎?”陳賡想了想,做出判斷:“在白鑫眼裡,現在肯定是風聲鶴唳,草木皆兵,他不會再輕易出洞,估計下一次會請你到家他裡去出診。”
柯麟點點頭表示讚許:“這樣更好,知道他的住處就好辦了。”
“這就叫做跑了和尚跑不了廟。”陳賡詼諧地說,“他的大限也許就壞在他那個不爭氣的肚子上了。”
柯麟從新世界大飯店出來時,夜色已經降臨,他突然想到陳志英的住處就在附近不遠,站著猶豫了一下,便向她的住處走去。
陳志英不在家。柯麟邊在路邊徘徊邊低頭想著心思。彭湃犧牲後,他就一直沒有見過陳志英,上次分別又是讓她負氣而去,心裡也一直覺得對她不起。今天路過,他很想與她傾吐衷腸,卻又撞了鎖,心情不免沮喪。
“柯醫生——”
一聲清脆的呼喚飛進他的耳畔。他抬頭一看,叫他的人正是陳志英。她見柯麟主動來找她,內心驚喜,滿面春風地瞅著他。
二人來到江邊,望著夜色中的黃埔江水。
“彭湃犧牲,我是從中央機關報上看到的,是周恩來同志寫的紀念文章。我想,這一陣兒,你一定很忙吧。”陳志英難過地說。
《中國地下黨人》第五章(4)
柯麟點點頭,口氣沉重地說,“彭湃跟我是同鄉。他的家庭是海豐最大的地主,可是為了農民的利益他背叛了他的家庭,燒了家裡的地契把土地分給佃農。他搞農###動,連他的哥哥都想親手殺死他呢。”
“是嗎?真是個徹底的革命者!”陳志英不由地感嘆說。
“徹底的革命者,這個稱謂很適合於彭湃呢!”柯麟接著說“在海豐中學讀書的時候,他比我高三年級。他性格樂觀爽快,一顆心永遠像在燃燒。他的演講也很通俗生動,很受農民的歡迎。他會畫畫,畫得還很不錯。他是我們低年級學生最崇拜的人。……一九二四年的春天,我在廣州上大學,經常到他那裡去,正是他介紹我加入了社會主義青年團的。從這個意義上說,他是我革命的引路人啊。”
柯麟說到動情處,聲音有點哽咽,目光直直地凝視著前方的燈火。陳志英看到他眼睛裡亮晶晶的淚光,情不自禁地伸手挽住了他的手臂……
過了幾天,柯麟在五洲藥房坐診,接到了白鑫的電話,正如陳賡所推測的那樣,他要請柯麟到法租界的白宮飯店去,說他病得不行了。
柯麟收拾好出診的器械、藥品,立即搭乘一輛黃包車趕到法租界白宮飯店。要獨自深入虎穴,他的心情也不平靜。走進飯店的大廳,沒有見到白鑫的影子,也沒有人接應,他等了一會兒,似乎感覺到暗處有目光在盯著他,索性就站在大廳的央等待著。一會兒,躲在柱子後面的王英閃身而出,踏著小碎步過來,小聲喊著:“柯醫生,在這兒呢。”
柯麟回過頭來:“哦,是王英啊,白鑫呢?”
王英神秘兮兮地說:“請跟我來。”
柯麟也不多問,跟著她來到樓上一個豪華的套間裡。他看見外間坐著兩個保鏢,因為有一面之交,柯麟朝著他倆點頭示意。
“請進來吧。”王英拉開了裡面的門。
白鑫半躺半靠在床上。還有一個陌生人坐在床邊的軟椅上。那人正是範爭波。他一見柯麟進來,站起身來。
白鑫忙坐起來,歉意地說:“柯醫生,你來啦!我身體虛弱,不下去了。”
“不用起來啦,你和我還客套什麼?”柯麟目示範爭波,“這位是——”
“噢,我介紹一下,”白鑫指著範爭波說,“這位是我的朋友範爭波處長。”他又指著柯麟向範爭波介紹,“這位就是我常說起的柯麟醫生,是我在第四軍的戰友,他醫術高超,有起死回生的本領。”
“過獎啦!”柯麟笑一笑,向範爭波點頭:“你好。”
範爭波也客套地說:“你好,柯醫生。你的大名我早已如雷貫耳。”
“不敢,不敢。”柯麟笑著搖搖頭,轉而對白鑫說,“哪兒有水,我洗洗手,馬上給你看病。”
“來,柯醫生,在這邊。”王英將柯麟帶進洗漱間。
白鑫看著範爭波,徵詢他對柯麟的印象。範爭波向他點點頭,表示認可。
柯麟洗完手出來,開啟藥箱,取出聽診器、體溫表給白鑫檢查。範爭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