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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本不像他的行事作風,但他對季家人向來就沒有多少耐性。
季七瞬面對李慕歌的不善沒有絲毫退怯,面色依舊,不卑不亢,“家師的事,你我都心知肚明。李慕歌,你又何必繼續憑空捏造、掩耳盜鈴? ”
他向前一步,與李慕歌相對而立,目中一派冷凝。
李慕歌也不遑多讓,身體兩側的拳頭捏得嘎吱作響,眼中笑意狂狷。
他二人的目光在半空短兵相接,霎時撞得火光四濺。氣氛已至劍拔弩張,眼見下一刻就要上演真人互毆,不是你死就是我亡。
顧言曦的頭本來就很疼,見到此般局面,就更加的頭痛欲裂、有苦難言了。
話說這兩個人是初次見面吧?
有話就不能好好說嗎?
平常看著也都不是衝動之人啊,今天都吃錯什麼藥了?
於是他只好走到已是一觸即發的二人中間,一手拉一個,才算沒讓這場風暴刮起來。
努力分開“難分難捨”的這二人,顧言曦先對季七瞬道:“七瞬,你傷勢未愈,又隨我奔波了一路,我先安排你到營中稍事休息。”
季七瞬一直對顧言曦尊敬有加,就算對方此時下了“逐客令”他亦沒有表現出任何不滿,而是並沒有多言,便拱了拱手走出營帳。
而帳外自有人為他安排休息之所。
支走了季七瞬,顧言曦轉頭看向李慕歌,神色沉靜如水,“現在,該說說咱們之間的事了吧?”
李慕歌伸手拂過那過分蒼白的面頰,帶了薄繭的指尖微顫。看著他這樣的眼神,終是敗下陣來,“你想問什麼就問吧。”
顧言曦眼睫半垂,幽幽地看向對方左邊的胸口,抬手貼了上去。隔著微涼的皮甲,他亦能感受到裡面溫暖如火,心跳如雷。
“我曾經,是不是把一柄劍,從這裡穿了過去?”
李慕歌眸中一動,果斷握住貼在他胸前的那隻冰涼的手,柔聲道:“誰說的?言曦你對我有情有義,怎麼可能忍心傷我?”
“是嗎?”嘴角牽起一抹嘲諷,顧言曦倏然從腰間抽出一道寒光,電光火石間,寒光的末端準確無誤地抵在了李慕歌的左胸處。
“我曾經是不是就是像這樣,把這柄劍,從這裡刺了進去?”說話間,他將那細如錐針的劍尖一寸一寸地向前挺進,一點一點地穿透層層皮甲。
李慕歌迎著劍尖,沒有躲也沒有閃,而是臉上笑意依舊,眸中溫柔如昔,“那是你跟我逗著玩呢。就跟現在一樣。”話音未落,他突然將身體向前一挺,顧言曦霎時感覺劍尖處一片柔軟。
他心下一慌,果斷抽回軟劍,看著劍尖一點殷紅,臉色一陣慘白。
“你…”他本想說:你看到這樣的情形,難道還不明白嗎?但話到嘴邊最終還是變成了一句不折不扣的關心,“你…疼不疼?”
李慕歌長臂一伸,將他攬入懷中,貼著他的耳邊,輕聲道:“只要你什麼都記不起來,我這裡就不疼。”
“哐當”一聲,劍落於地。
顧言曦將頭深深埋進對方胸膛,悶著聲音道:“如果我,真的能什麼都記起不起來,該有多好?”說到最後一字時,他的聲音微微沙啞,帶著些許不甘與遺憾。
此時,帳外風起,點點殘陽掀簾而入。
映在地上,慢慢拉長了帳內兩道緊緊相擁的身影,也拉長了記憶的界限。
人生若只如初見,何事秋風悲畫扇?
“言曦,我不管你記起了什麼,從現在起,我要讓你從身體到心,都只能記得我一個。”李慕歌漆黑如墨的雙眸,不容反駁得深深地望進顧言曦的眼底,同時一把扯過對方腰間的衣帶,死死地將人按到了書案之上。
此時,他的眼底不再有笑意,眸色也是越發的幽深。放佛要將眼前之人連骨帶血地吸附進去,再也不容任何人、任何事去染指。
顧言曦眸光輕斂,在逐漸昏暗的光影中,緩緩地流瀉出一抹撩人的月色。
皎皎月色中,則清晰地倒映著李慕歌所有的輪廓,一點一滴,深深鐫刻。
他主動將束髮的玉簪抽出,霎時,一頭流瀑傾瀉而下,鋪滿桌案。放佛上好的絲綢映於眼前。
李慕歌深吸一口氣,將修長的十指插入那片柔滑之中,一遍又一遍地輕輕拂過那濃郁的墨色。
“你在挑逗我嗎?”李慕歌將溼熱的呼吸送入對方耳邊,宛如絲帛般的聲線,夾雜一點嘶啞。
“我想記住你。”顧言曦的聲音清潤依舊,但卻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