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繁複的春衫更適合你。”他雖出生於北地,但天生體寒,其實這南方的溫暖也更適合於他。
況且,若能真在這裡定居下來,恐怕南秦的事也還有所轉機。畢竟他已不是皇儲,也遠離了國度……東襄對他的利用也該到此為止!
想到這裡,他的嘴角便不由上揚。
看著他的笑容,皇甫廣帛眼中溫柔滿溢:“真沒想到住在這裡能讓你這麼高興,我還一直以為你更喜歡北地呢?”
顧言曦挑眉覷他,一副“何以見得”的表情。
皇甫廣帛指了指他的身上道:“誰讓你一天倒晚只穿白衣,我還以為你更喜歡北方的雪呢?”
故安嗤笑一聲,嘲諷道:“這世上白色的東西多了,可不止有北方的雪吧?也許我更喜歡南方的梅呢?”
“原來如此,那我們再回‘香雪海’吧?”說罷,他拉起他的手就往回走。
雖然如海浩蕩若雪滿地的‘香雪海’確實深得他心,但一想起那日花海中的旖旎春光,他的臉就頓時紅成了一顆番茄。腳下更是一步再也邁不出。
皇甫廣帛見拉他不動,立即回頭檢視究竟。只見他滿臉通紅地立在原地,立即心領神會的望著天色揶揄道:“怎麼還不走?難道說現在去還太‘早’”?他這個“早”字說得極其曖昧,令顧言曦的臉頰飄起更多的紅雲。
狠狠地瞪了對方一眼,他故作鎮定道:“你腦子是不是不太靈光,我剛剛只是跟你打個‘比方’,誰說喜歡‘香雪海’了?幼稚!無聊!”
“哦?”皇甫廣帛擺出一臉疑惑,故作不解道:“原來不喜歡‘香雪海’啊…那你為什麼喜歡穿白衣?”
見對方如此鍥而不捨,顧言曦冷哼一聲,轉怒為笑:“因為我就是喜歡。”他下巴微抬眉梢輕挑,盡是一副“你奈我何”的倨傲。
皇甫廣帛眉眼一彎,無賴道:“那你喜歡我嗎?”他的聲音雖然不大但也不小,於是這一問引得周圍路人紛紛側目。
顧言曦實在沒想到那個金風玉露般的南秦太子竟會是個死纏爛打的登徒子,心中不由氣結。
於是他一言不發地甩開衣袖掉頭就走,實在不想和他一起站在這裡丟人現眼。
皇甫廣帛見狀立即緊追不捨地纏了上去。而且還拉住他的衣袖撒起嬌來:“喂,你到底喜不喜歡人家嘛,言曦~曦兒~小顧~”
眼見周圍側目之人越來越多,顧言曦一邊甩開衣袖一邊快步疾走,同時小聲斥道:“皇甫廣帛,你放開我,放開我!”
“你告訴我你喜歡我,我就放開。”看著他氣急敗壞的模樣,他的興致更加高昂。誓要把無賴本色進行到底。
最後,顧言曦終於被他逼得忍無可忍,於是足尖輕點身形一展,眨眼間已掠出十丈。
他這一掠身姿飄逸翩若驚鴻,匆匆一瞥間只覺宛如謫仙。引得四周之人一片驚呼。
皇甫廣帛見之,不禁無奈一笑,心中默默搖頭道:看來真不該把‘踏雪無痕’交給他,真是自討苦吃。
無奈悔恨間,他也只好提氣縱身緊隨其後,轉眼間亦不知所蹤。
只是他二人離去後,人群中立刻就有數名打扮成尋常百姓模樣的人暗中跟上,看身手絕非尋常之人。
皇甫廣帛找到顧言曦時已是華燈初上,雖然他站在河邊密密麻麻的人群中,但他還是一眼就看到了他。
沒有理由,只有預感。
他悄悄地走到他身後,伸手抄走他正要放逐的河燈,好奇問道:“曾聽聞這放河燈的習俗是為了祭奠或祈福,不知言曦是哪一種啊?且讓我看看這裡面寫的是誰的名字。”
說罷,他立刻將那河燈舉到眼前,火光搖曳中,只見三行清雅的字跡映照其上時隱時現。
“九九歸一,此生意然,不負廣帛…不負廣帛”皇甫廣帛若有所思反反覆覆地念著這最後四個字,一絲笑意悄悄爬上眉眼,彎成兩道月牙。
“你心裡果然有我,言曦。”他將河燈護在懷中,就像是抱著一件稀世珍寶。他不在意前兩句有何寓意,只在意那最後一句有他就夠了,這就夠了。
顧言曦本以為他看到那四個字肯定會對他一番調笑,卻未料對方竟帶著如釋重負的欣喜對他說:你心裡果然有我,言曦。
面對這樣一句話,他該怎樣回答他?
是該告訴他:經歷了這麼多,我心裡又怎會沒你?
還是該再加一句:只是我的心裡雖然有你,卻不能只是有你。
最後,他終究還是什麼都沒有說。只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