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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來,海運斷不可行了。唉,朝中這班老臣今天這麼一個主意,明日那個主張,弄得朕兩耳閉塞,竟也拿不了主張,看來還是要把他們都派出去辦差才是。想到這,提起御筆在奏章上寫道:“勒保以一武將,東征西討,滅白蓮教匪,擒王三槐賊頭,功不可沒。今一文職相授,所辦之事,甚合朕意,前因隱匿揚名帖一事而奪其武英殿大學士一職,復援之。工部尚書一職擬不奪去,仍留總督任。”嘉慶帝略一沉吟,又接著寫道:“勒保所議不可行海運之事甚合朕意,傳諭軍機處,上書房大學士處,海運之事斷不可行,嗣後海運毋庸再議。”
嘉慶帝寫完看完,似有不滿意之處,又從案上鋪出一張宣紙,揀其要言,復理順句意,最後又添上:海運既不可行,萬望各地河工官員加緊水冶,以確保漕運暢通,以解朕憂。嘉慶帝取出金燦燦的御印,在硃砂印泥中接了一下,復又重重地按到那張綿白光潔、柔和的宣紙上,長出了一口氣。他站起身,在屋裡踱了幾趟來回,就聽外面有聲叫道:“皇上還在披閱公文呢!”嘉慶帝一聽,心裡驚訝,憑感覺,他知道是皇后鈕枯祿氏來了。果不其然,當值太監不一會就跪稟道:“萬歲爺,皇后來接您來了。”
望著嘉慶帝日漸清瘦的面容,皇后心裡不禁一番愧疚。原來,當洋盜頭目蔡牽被擊斃時,本著斬惡務盡的理兒,前方將帥就把蔡牽的家屬美眷一齊捉到,因為是要犯,不敢擅自發落,便統統解送京師。當初,嘉慶帝也因往年御審了幾次王三槐,得著了許多真實情況,這回想也如此,所以對於蔡牽家屬,也慎重其事的專門下了一道手諭,要親自審訊。那日,嘉慶帝駕臨瀛臺,就由許多禁衛將領將蔡牽家屬押到臺前。嘉慶帝向人堆裡一望,只見三四個男子,七八個婦人,便把蔡牽的兄弟和兒子提出,審訊了幾句,也不得什麼要領。望著幾張稚氣未脫的臉龐,嘉慶暗恨不已,同時也生出幾分憐憫,恨的是蔡牽一事耗費國資幾千萬兩,還搭上了忠勇義士李長庚,便沒問幾句就對大學士董誥低語幾句,可憐蔡牽的幾個兒子俱都凌遲處死。拿眼一瞧婦人當中,卻有一絕色女子,看她年紀不過二十出頭,脂玉色的面板,桃花色的嘴唇,襯著一口烏金色的牙齒,嘉慶帝也就起愛惜之心。因為,美人對於嘉慶帝來說也看得多,似這樣奇異的女子著實少見。就這麼著,嘉慶帝將她暗暗地留在宮中。皇后得知時,心中自然不悅,箇中原委,自是不待細明,便下了一道懿旨,賜其自盡。當然,這事對嘉慶帝很有觸動,待自己知道時,已是香消玉殞,心中極其痛悼。從此有好一陣時辰心中悶悶不樂,但時日一長,也就漸漸淡忘了,可是在皇后看來,卻深愧做事過於鹵莽,加上嘉慶藉口忙於政務,好久不來坤寧宮,所以,今日當太監去傳說萬歲爺要去休息時,便顧不風急雨大親自來接嘉慶爺。
夜已將深,天黑得像墨染一樣,有一陣陣閃電在雲縫中跳動著,偶而劃破漆黑的夜空。涼颯颯的風橫吹過來,樹枝便一陣颯颯聲響。乾清殿裡卻是燈火通明,燭光閃閃。嘉慶帝望著皇后一言不發,立在窗前。閃電時而像燔螭虯枝,時則如金蛇行空,陡地從雲縫中竄出來,將陰森森的空曠的大殿照得一片慘白,又是一陣嘩嘩的雨聲和呼呼的風聲交織在一起,在嘉慶帝看來,彷彿宇宙間什麼都不存在了。透過簷前搖晃的燈籠,只見一排衛士一動不動地站在雨地裡。
皇后盯著嘉慶帝好幾次欲言又止,示意太監關閉門窗,都被皇上攔阻,終於忍不住,上前一步,幽幽地說道:“皇上,夜已深了,皇上再勤政愛民,心繫天下,也要注重身子骨。要不,叫奴才們護送皇上回養心殿如何?您看,風急雨大,涼風侵體,還是回吧?”說著親自取出一件狐裘披風為嘉慶帝披上,又幫著繫上上面綴著的白檀馬尾紐帶。嘉慶帝轉過身,卻見鈕祜碌氏上身穿著絲面的杏黃坎肩,一襲荷綠色的長裙,站在微紅的宮燈下顯得格外風姿綽約,神態俊逸,手裡擺弄著素紅紗絹,一臉安詳而溫暖地望著自己。嘉慶帝一看,不禁呆了,好一枝臨風芍藥。忙上前拉住皇后的纖纖細手說:“皇后,朕不知何故,近日總憂心忡忡,一切諸事皆不順心……”皇后忙緊緊地握住嘉慶的手說:“皇上,我一介女子從來不過問朝政大事,再說,您也一直反對內宮傳說朝中的事,我只是要知道,皇上不應該事必躬親,過問得那麼仔細。想我大清朝何等地闊疆大,奴才以為,總不會年年風調雨順,五穀豐登,縱有一些地方不是天旱就是水澇,這些都是自然現象。如果發生災情,皇上一心補救,也就是為蒼生著想了。”嘉慶聽著皇后的一席話,不禁也頻頻點頭:“皇后說得甚是,朕也從來不信什麼天災有異兆之說,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