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後,慢慢地把她一隻玉蔥似的胳膊輕輕地送回被中。
嘉慶帝踱到雕花的窗格前,用手輕提吊拴,頓時一股清涼的夜風吹了進來,淡淡的月色有如流水一般瀉進房中,嘉慶感到多年來使他沉重、窒息的心緒終於一掃而空,他似乎是第一次嚐到輕鬆、愉悅的滋味兒。這時在東北方向的鼓樓上,傳來幾聲清脆而幽遠的鼓聲。嘉慶帝仰著頭打了一個響響的噴嚏,就在他低頭掩鼻的瞬間,一件貂皮製的長袍從他的肩頭罩住了全身。一聲甜甜的“奴婢給皇上請安!”使嘉慶帝很快意識到是梅香來了。
嘉慶帝一低頭,梅香那秋水般的沉靜明澈的眼睛、她那瓜子型的俏麗臉蛋兒,已映在他的眼簾中。“——是你!”嘉慶帝那一雙炯炯有神的眼睛盯著她,不停地閃爍歡喜的光芒。“起來,起來,你一夜沒睡,昨夜酒喝多了嗎?”嘉慶帝一邊說一邊就躬下身去拉住梅香的手,當他拉住她細長、柔軟的手時,在一剎那,一股幸福的熱流閃電般震顫了他的心。
有了皇后在席間的寬容,嘉慶帝雖是第一次見到梅香,便把她當作自己的人了。他緊緊地握住她的手,輕聲道:“皇后睡了,我們就不去叨擾了。到外間你那裡去坐了。”不容分辯似地拉住梅香就往外間走去。梅香道:“皇上,待奴婢把窗子關上,天快亮了,夜氣很涼的。”邁著輕盈的腳步,把窗子關上。嘉慶帝摟著梅香的纖豐合度的腰身,低聲道:“梅香,雖不能說你是絕代佳人,可在朕看來,彷彿朕與你曾見過面似的,也說不出什麼感受,雖說你薄施脂粉,淡掃蛾眉,但這正合朕的心意。你很懂得素能勝彩、淡可逾濃的道理。”梅香一聽,馬上用微笑的表情應道:“皇上,奴婢承蒙皇后、皇上的厚愛,感激不盡。早年在民間,就聽說皇上是有道的明君,今日能得皇上寵愛,叫奴婢怎好回報?”嘉慶帝道:“朕還感覺到,你的身世非同一般,能否對朕細講。”梅香一聽,心猛地一沉,她輕啟朱唇,微露皓齒,對著嘉慶帝道:“皇上,奴婢身家系著天仇,不瞞皇上,奴婢本屬旗人,……”說著竟一時哽咽,臉色漲得紅中帶紫,嘉慶一見連忙把她擁到外間的帳慢前,柔聲道:“別急,慢慢講,天大冤情,有朕擔待,有朕做主。”
一碗熱騰騰的湯汁順著戴衢亨的嗓子眼下了肚。沒過多會工夫,戴衢亨緊閉了一天一夜的嘴巴終於嚅動起來,他試著張張口,火氣衝破的嘴唇還有無數個細細的水泡密佈在四周。一陣劇烈的疼感使他張開的嘴唇又鬧起來。喉嚨發出的嘶啞不清的咳嗽也只能勉強地擠到舌苔下面。他瘦削的面容上沁出一層細微的汗珠,終於,一聲沉重的喘息發了出來。昏昏沉沉之中,他似乎覺得自己仍舊睡在小鎮上的客棧中,而且睡得很暖和,舒適,彷彿躺在船上隨著波浪輕輕地搖擺,屋子裡瀰漫著的藥香一縷縷地被他艱難吸入體內,他想動一下,抬起的右手,意識到在摸些什麼,想睜開眼睛卻怎麼也睜不開……
突然,戴衢亨枯瘦的右手似乎被另一隻手緊緊地握住,他的耳邊也傳來了一聲:“老爺,您已經脫離險境,再安心將息幾天吧。”似縷縷浮動棉絮,那麼輕柔,那麼清白,那麼溫暖。戴衢亨的眼角不由得落下兩滴濁淚,順著太陽穴上的飄動的銀絲直垂向耳際。他感到,是阿珠拿著手絹在替自己慢慢地擦拭。從鬢角到額頭,再到脖頸,凡是阿珠所觸之處,他無不覺得那裡像皚皚白雪在漸次消融,那裡荒蕪的田園長出了青青的嫩芽……他,終於甦醒過來,睜開了眼睛!猛地勾住阿珠,欲要起床坐立。
阿珠一驚,以為是他的剛剛甦醒,或是因為夢中的驚嚇,連忙緊緊地抱住他,又輕輕地放到下去,服侍他躺下,一面細心地掖好了被角,一面柔聲道:“老爺,您剛緩過來,不要多說話,一切都過去了,再也不會有什麼危險了,您放心地睡一覺吧,我給您熬點粥去。”說著欲起身,取過擱置在床頭的藥碗、銀匙,戴衢亨的思緒從紛亂中安靜下來,微睜的雙目中也能清清楚楚地看到阿珠那汪著荷花露水的眼睛似乎有些紅腫,他默默地點了一下頭,他覺得,自從有阿珠,自己屋子裡的景象中都含著一縷飄蕩的溫馨。
是的,當阿珠端著煎好的藥湯送進客棧的時候,戴衢亨怎麼也不會想到,在這樣窮鄉僻壤的小鎮具有如此佳麗,他的目光遊移在眾人焦灼的眼神裡,似乎找到一口清冽的甘泉,渾身都感覺到了那初月的光輝的臨照。他抵禦著那幾乎是不可抵禦的誘惑,始終沒敢抬起眼睛張望一下她的臉,但他看見她的手腕上戴著一隻青玉的鐲子——或許是從她的母親那兒傳來的,或許更早些,當這隻玉的圓圈在他眼皮下微微晃動時,他就再也難以拔開它。他還真切地聞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