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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崢給他壓壓被角,讓他可以繼續睡,把蘇涵的手放進被子裡蓋好,這才出門去了。
冬日裡院子裡只有兩株黃梅,但是,這已足夠,它們的香味會飄散在府中的各地,在冬日的沁冷空氣裡為大家帶來一絲甜蜜的氣息。
蘇涵各種或練習或好好畫出的成品畫作很多,府裡他喜歡的小廝丫鬟嬤嬤管事們幾乎都會得到他的那麼一副紀念品,蘇崢那裡最多,各種風景植物花樹假山石頭……只要是入眼的風景,都會成為一副畫,記載了蘇家忠國公府裡的春夏秋冬,每一個逝去的日子。
雖然春去春又來,但是,又來的那個春天,已經不是過去的那個春天了。
蘇崢從蘇涵長高的個子,從自己漸漸長大要離開家去京城的時限明白了這個道理。
蔣雲澤的父親因為政績卓越升任吏部侍郎就要調回京城,最近的一段時間,便是他向一干人等辭行的時候,每次都去康福樓請客吃酒,蘇崢去過一次,便再也沒去。
蘇涵畫了一幅四君子圖送給他。
雖然在酒席上蔣雲澤對大家說人生何處不相逢,下次相逢在京城,大家金榜題名,到時候再喝酒不醉不歸。
當時豪氣萬丈,坐在蘇崢的書房裡,蘇涵把自己作的畫送給他的時候,他望著蘇涵卻是一副唉聲嘆氣的衰頹模樣。
蘇崢勸說他是“人往高處走”,回京城那不是他很久以來的願望麼,現在能回去了,唉聲嘆氣作甚,應該大笑而往才對。
蘇涵一雙明澈的眼睛把蔣雲澤望著,道,“哥哥說得很對,蔣哥哥應該高興才對,雖然此時離別,以後總會重逢的,沒有什麼可難過。”
蔣雲澤望著蘇涵不說話,半天后說要去喝花酒。
蘇涵不明白花酒是指什麼,望著窗外的開得絢爛濃烈的菊花問道,“喝什麼花酒?桂花釀?菊花釀?”
蔣雲澤愣了一下,便望著蘇涵笑了起來。
蘇涵不明所以,瞪著一雙眼睛不知道怎麼回事。
蘇崢皺了一下眉頭,過去拍了蔣雲澤一巴掌,道,“蔣兄,既然心情好了,我們也不送了,快回去吧!”
蔣雲澤笑嘻嘻說“不忙不忙”,又賴著和蘇涵說話,問道,“你喜歡喝什麼花酒?哥哥請客帶你去喝。”
蘇涵剛才看他笑,心裡有些明白喝花酒估計會有什麼不好的含義,只是,他實在想不明白會是指什麼,此時見蔣雲澤笑得曖昧如此詢問,他便不好回答,以免又惹人笑話,但是,將目光望向哥哥,見他並不解釋,他只好說道,“以前在蒲山,那裡的槐花開得好,山莊裡有很多,那裡的廚娘會做槐花飯,然後用槐花飯來釀米酒,裡面有槐花香,我只喝過這個,別的酒母親是不讓喝的。”
蘇涵臉上帶著微笑,有對以往在蒲山生活的懷念,還有單純的對那米酒的喜愛,後又輕蹙了一下眉,道,“回家來後,這裡的廚娘便不做這個了,我再沒吃過。”
他說著又去看蘇崢,蘇崢笑道,“去把那個廚娘接來繼續做給你吃不就好了。”
蘇涵搖搖頭,“她的家在那裡,不會來這裡的,他家還有兩個小姑娘,她們以前來見過我。”
從喝花酒的問題被單純的蘇涵幾句話說到了八杆子打不著的話題上,蔣雲澤又嘆了口氣,道,“你們到京城了一定要來找我,我隨時恭候著。到時候我帶你們在京城裡好好玩。”
蘇涵點頭說“謝謝蔣哥哥。”
蘇崢說好。
蔣雲澤離開了,蘇涵在蘇崢面前說,“不知道蔣哥哥在京城裡怎麼樣?”
蘇崢看他的神情,對於蔣雲澤萬分懷念的樣子,心裡略微不是滋味。
“在那裡和他一樣的公子哥很多,估計他是如魚得水吧!”
蘇涵“哦”了一聲,道,“沒有蔣哥哥講笑話了,總覺得日子裡差了點什麼?”
蘇崢道,“我給你講不成嗎?”
蘇涵撅了撅嘴,道,“哥哥講得沒有他的有趣。”
蘇崢在心裡那個氣,蔣雲澤時常說些暗含寓意的話來給蘇涵聽,幸得蘇涵聽不懂,不然,還不給他帶壞了。他時常在邊上聽著又不好說蔣雲澤,生怕聰明的蘇涵聽出什麼來向他詢問。這下蔣雲澤走了,他心裡倒輕鬆了,他巴不得蘇涵以後再見不到蔣雲澤。
來年春天的時候,家裡發生了一件大事。
一向待在自己院子裡不出門的蘇涵突然跑到後面院子裡去,那裡是府裡下等僕役住的地方,也不知道他跑到那裡去到底是做什麼?
他的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