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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即使皇上傳召入宮,如此,你也不用慌張至此。”蘇崢說著,準備讓人來給他換衣服入宮,便聽元蕭道,“是萬分緊急的事情,李侍衛還在外面等著,讓公子爺你衣服也不用換了,快快騎馬進宮。”
元蕭從小跟著他,也算穩重,今日突然這樣驚慌,估計還真是此事太急,蘇崢也不換衣服了,趕緊出門來,入中庭,李侍衛甚至一口茶也來不及喝,就讓蘇崢速速跟他一起入宮。
快馬從東陽大街上疾馳而過,入宮門下馬而行時,蘇崢才問李侍衛道,“不知皇上有何要事,如此十萬火急。”
“這卑職實在不知。”李侍衛朝他說道,便再也無話。
在朝陽殿偏殿前的丹墀之上,蘇崢看到了迎風立在那裡的帝王,冬日天氣寒冷,這日裡出了太陽,此時即將日暮,晚霞如火,那個立在丹墀上的帝王,讓蘇崢敬畏之外,突然彷彿能夠感覺到從他身上而來的孤寂,那樣的身影,孤零零的,是那般的寂寞。
“微臣叩見皇上,吾皇萬歲。”蘇崢跪在帝王的身後。
這時候,這天下之主才轉過身來,看了看他,道,“起來吧!”
蘇崢起身,抬頭的瞬間,看到皇帝深黑的眼眸裡,若有似無的哀傷與痛苦。這讓他非常驚詫。
傍晚的風很大,吹得衣衫獵獵作響,皇帝身邊的貼身太監過來給他披了一件厚披風,勸了兩句。
皇帝這才踱步入了殿,蘇崢跟在後面也入了殿。
皇帝沒有一句話,從寬大的紫檀木龍案上拿了一張紙遞給蘇崢。
蘇崢謝恩接過來,才看到前幾個字,便睜大了眼,露出不可置信的神情來。
“不,母親,母親身體一直很好,怎麼會?怎麼會?”這近兩年來,一向面無過多表情的蘇崢此時臉上帶上了悲痛與難以置信,甚至連拿著紙的手都在輕微顫抖,此時的他才像個真正十九歲的少年,面對事情,應該有這種難以忍受與痛苦。
“這是飛鴿傳書,四天前傳出的,你母親病重,召你回去,你便速速準備,回貢陽去一趟!”皇帝聲音裡沒有起伏,卻帶著一股說不出的沉重與沉痛。
蘇崢一時無法接受信上的資訊,聽到皇帝的話,也沒有反應過來,依然一遍遍反覆看信,信上的字跡是蘇涵的,清瘦飄逸的瘦金體,但是,經過近兩年的變化,這個字已經帶上了如同母親的字跡那般的剛毅,蘇崢依然是第一眼就認出來了,這是蘇涵的字跡,近兩年的沒有絲毫聯絡,此時,他才看到蘇涵寫的信,只是,這個信上的內容卻如此殘忍。
明明離開的時候,母親的身體還是那般好,每月的家信,母親也沒有提過她身體不好,怎麼突然之間就說病重,要他回家去了呢?
蘇崢真擔心,無論是母親病重,還是蘇涵病重,這都讓他難過又茫然。
蘇崢是即刻就從皇宮裡回府,然後趕緊讓小廝丫鬟整理東西,輕車從簡,趕緊趕回貢陽。
從京都到貢陽,運河水路一般要走十來天,只是,此時運河已經結冰,根本沒有辦法走水路,只能先走旱路,走到漢陽再坐船,這樣,路上即使再快估計也需要大半月了。
第二章 相間無言
往事就像路上不斷後退的風景,從腦中一點點流過,越來越接近心中那份美好那份心痛,接近心中那個只要想到便要淚盈於眶的人。
不知道他這近兩年來怎麼樣了,身體怎麼樣,有沒有長高,是瘦了還是胖了,病發的時候是否很難受,有沒有笑顏常開,沒有他在家裡了,誰陪著他度過每日的閒暇時光……
不知道他是否怪自己當時離開的時候沒有給他說一聲,不知道他心裡是否還有自己,不知道他是否經常想到自己……
漫漫的回家之路彷彿永遠也走不完,那些他和蘇涵在一起的回憶就像一幅幅鮮明的圖畫,在他的腦海裡,蘇涵的每一個微笑,每一個生氣時候的怒瞪,拿著書的樣子,畫畫的樣子,神情專注地彈琴的樣子,倚在窗邊看風景的樣子,病後蒼白著臉色靠在床頭朝他微笑的樣子……
每一個抬頭,每一個看過來的眼神,微張的嘴唇翕動著小聲說話的樣子,笑起來微微彎了眼睛的神情……
都是一副副越來越鮮活的畫卷,要從他的腦海裡逃逸出來,擺在他的面前,甚至晚上都無法入睡,醒著的時候,眼前是蘇涵,睡著了夢裡也是他。
蘇崢知道是自己對不起蘇涵,明明自己是哥哥,卻是他先逃跑了,將他的暖暖獨自留在那座精緻卻幽深的院子裡。
當從船上下來,蘇崢抬起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