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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擔心現在無比失落的關靜持會真如她所表現的那般一蹶不振,畢竟,先前他曾對她介紹過自己的種族,也算是打過預防針。彷彿驗證他的評價,關靜持見到克拉像個犯錯的孩子一樣低頭不語,勾起嘴角,擺了擺手:
“安啦安啦,你說你的,我當你說胡話不就行了。我很懂精神勝利法的。”
聞言斯汀笑了笑。嶽明燁也無奈搖了搖頭。
經過剛才的觀察,關靜持發現嶽明燁對血族中的某個派別特別敏感,所以她接著問克拉道:
“你也是自由派的吧?自由派的理念到底是什麼啊?”
嶽明燁放在窗外的視線果然轉了過來。
“全民平等。每一個人都有生存權和發展權。”克拉扼要回答。
“具體包括生命權、自由權、財產權、尊嚴權、獲助權、公正權等等,血族也有人權法啊?”關靜持參加過一次辯論賽,恰好涉獵過相關知識,記得人權的基本內容,但並沒有什麼深切體會,“我總覺得人權法裡的規定是理所當然的。”
克拉卻一臉肅穆地說:“當然不是。當你被以‘沒有資格’拒之門外時,你就不會有那麼浪漫的想法了。我見過一位老人。他的孫子得了病,貴族早有相應藥劑可以完全治癒那種病,但他們卻任由那個孩子死去,因為他沒有享用那種藥劑的資格。
他是平民。”
那是一張滿是皺紋的擠滿汙垢的臉。沾滿眼淚的老者的臉。
一生的滄桑都不足以抵禦他那時的絕望和無助,他只能像孩子一樣嚎啕大哭,看著自己的孫兒死去。
好一點的食物,沒有資格;上學受教育的機會,沒有資格;看看花園裡的花,沒有資格;在超市買東西,沒有資格;養條小狗作伴,沒有資格;看醫生治病,沒有資格;死在哪裡,沒有資格。
唯有侍奉的必須、遵從的權利、謙卑的義務、不反抗的責任。一旦貴族覺得你的什麼東西是好的,他不用開口,你就要給他,不管那是你的住所你的妻女你的雙親還是你的手臂。貴族金碧輝煌的殿堂下,全是平民的死屍,他們絲絨滔滔的披風,來自數萬平民的裹屍布。
“一個以你出生的肚子判斷你的價值的社會,根本不值得存在。”
克拉斬釘截鐵道。
“……”
那是一個自己從未想過也無法想象的地方,卻莫名讓關靜持覺得熟悉。她默然了。忽聽克拉望著嶽明燁說:“我們的王,帶領我們實現了自由平等。”
並且,不惜為此自毀。
克拉捏緊手指,低下頭。窗外,他的靈體流雲遮蔽了陽光,辦公室裡瞬間暗了下去。許久,他咬牙憤恨說:
“你和王,一點也不像。”
一片氤氳的清香茶氣後面,斯汀盯住嶽明燁。
寂靜之中,嶽明燁的腦中卻緩緩浮動出一雙雙藍綠色的深瞳。
生氣的傷心的憤怒的不甘的欲言又止的。唯獨少了微笑的。
它們在他的記憶中重疊、穿梭。嶽明燁的太陽穴發狂般跳動,他幾乎要脫口而出:誰是幽沁淵?
然而,最後從他口中掙扎而出的聲音卻是:
“我要去找‘捕捉者’蘇方。”
不顧關靜持問自己“那是誰啊?”,嶽明燁放下手中茶杯,走向辦公室門口。
和剛才的發言指向相反,克拉也立即放下茶杯追上前,全副武裝出“我和你一起去”的意思,卻被嶽明燁用眼神喝止在原地——那是克拉相識近百年的威懾冷厲,屬於他欽佩崇拜的那位王者的威懾冷厲。條件反射地,克拉立即停下腳步。愣了半晌,才一邊忐忑不安地注視著自己眼前熟悉又陌生的人,一邊無措地望向身後的斯汀。
只見斯汀對自己搖了搖頭示意不要堅持。
嶽明燁背對他們,淡定道:“我一個人去。”
彷彿知道關靜持正在身後擔憂地注視自己,他聲調軟了軟:“馬上回來。”
'12'交叉口 08
一座龐大城池。中心的那座宮殿雕樑畫棟,瑰麗壯觀。
每一根骨架,每一筆色彩,冰冷精確,一絲不苟。
行走在其中的貴族遺民們,總是會懷著祭奠、悼念好時代的情緒,暗暗握緊拳頭心下默唸,“光復貴族體系”,“誓死效忠血皇”。這座宮殿因此得名——保皇派。光復聖殿。
幽沁淵不帶感情地注視這座光復聖殿,它建築於被自由派毀壞了的血皇魂殿的旁邊。
和貴族勉強維持的華麗尊嚴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