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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憶起了那隻悲觀的“老鼠”,他總是笑得很陽光,嘴裡卻老是說不想活下去,每次只要身旁又有“白老鼠”成為屍體抬出去,他都會用好羨慕的眼神凝望許久,說出大家同樣心酸又暗暗放在心裡的思忖——

真希望那個被抬出去的,是我。

我們運氣真差,又活下來了。

還是死了的好吧……

就算死後軀體被解剖研究,一塊塊切割得再難拼回原形,至少那樣已經感覺不到痛了,總好過現在——

孟恩愷打斷她的失神,“當然算是運氣好,要是你死掉了,就沒機會像個女王似的在這裡霸道指揮整屋子的小動物,也不可能窩在大床上、窩在棉被裡、窩在這裡……”他更貼近她,讓他的鼻尖能搔弄到她的耳垂,換來她咯咯低笑。

這一笑,忘了“老鼠”說過的話,也忘了那沉沉的陰鬱。

“更不可能遇見你。”這個,似乎是所有“不可能”裡最讓人惋惜的事。

“是呀,我也不會遇見你。這些‘不可能’都不算好事吧,嗯?”

她又是笑,完全同意他的話。

第六章

“喵?”

都督一臉錯愕,臉上黑線數條,甚至在耳邊出現了滿天鴉啼的幻聽。它不時抬頭打量黑婕,卻在每回觀察完她之後,貓臉上的問號就變得更多個。

“滾遠一點。”黑婕拋了一個軟皮球給它,要它別老跟在她身邊打轉,誰知都督已經發蠢到失神,軟皮球先是正面砸中它本來就扁扁平平的五官,才又彈回黑婕手上。“你在想什麼呀?”蠢貓!

“喵喵!”你為什麼……看起來神清氣爽的?都督問出心底疑惑,而且臉色紅潤到不行,簡直像一夜之間變得可愛許多。

黑婕皺眉反問:“不然我應該是怎麼樣的?”她低頭瞧瞧自己,四肢健全,沒缺手斷腳呀。

“喵……喵喵喵喵。”你,昨天主人沒教訓你嗎?

黑婕甩甩紮在腦後的長馬尾,“教訓我?為什麼要教訓我?”

“喵喵!喵喵!”因為我昨天教你的那些事,正常來說應該會讓你被主人好好海扁一頓呀!呀——

都督猛然一個冷顫,發現自己失言,趕快裝出無辜可愛的嘴臉,邊滾邊捉住身旁那隻塑膠老鼠,不時還發出很假很假的喵嗚聲——我是貓咪,不要理我,我不要人家抱,我只想自己滾毛線球,不管碗是誰打破的、水是誰打翻的,都是狗做的,不是貓……

“你教我的那些事,會讓我被海扁?”海扁這個名詞她已經學會,也身體力行過了,教她的人是都督,親身當教材讓她練習“海扁”的也是它。

“喵嗚……”

都督只能裝可愛,尤其在它被揪抱起來,鼻眼對上黑婕那雙看起來像是凝著冰霜的藍綠晶眸時,它幾乎要諂媚地舔舔她的臉撒嬌,這招對主人他媽媽可說屢試不爽。

可惜黑婕不是好打發的孟家媽媽。

“說清楚、講明白,嗯?”貓科動物一笑自然就會彎起眼皆,可是眼皆一彎,就有些猙獰。

坦白從寬,抗拒從死。

“喵……喵……”因為……我昨天教你的是……壞事。

“壞事?”會嗎?回想昨天,她實在是想不出來有什麼地方不好,除了有些痛之外,能和他那麼貼近,竟是出乎她意料之外的甜膩,她可以感覺到他在她體內的脈動和心跳,那一刻,他完完全全為她所擁有,而她喜歡這種感覺。

都督縮著貓腦袋,硬著頭皮開口,“喵喵……”那是強暴……

它原本是想作弄作弄她,既然它治不了這個暴君,那就讓主人來治,所以它才順水推舟陷害她,主人向來對於動物有“行為上的偏差”可是非常嚴厲,所以它看到黑婕毫髮無傷著實錯愕。

“強暴?強、強暴?!”

驚人的名詞——或者該說是動詞——在黑婕耳膜裡炸開,她並沒有無知到不懂這兩個字所代表的涵義,畢竟這兩個字不會太少見,她在研究所裡雖然是“白老鼠”,但也曾遇見一位將他們視為“人”的女博士,在他們的人生裡,那位女博士佔了非常重要的地位,她教他們寫字讀書,雖然時間總是短暫,但她總會盡其所能地讓他們學習到新知識,即使那些知識仍嫌不足,他們卻珍惜地擱在心裡。

所以黑婕記得“強暴”這兩個字的定義,女博士曾經提及,她是怎麼說的?讓她想想……

法律上指對人或物施加暴力,達到犯罪目的的暴力行為,稱為“強暴”。

她對他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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