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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二月二十,滕府的娶親大典變成了休妻大典。
休書在眾賓客面前大聲誦讀:“一出,不侍翁姑,對長輩不孝,出言頂撞;二出,多舌,喜歡搬弄是非,致使家無寧日;三出,盜竊,不經長輩允許,盜用家中物什!”
“如此惡妻,休之,也算是滕府一大喜事,今天我藤某人就在此宴請各位!”司儀唸完休書,滕尚儒便端起酒杯向大家致意。
白海棠呆呆地站在下面,不知道為什麼事情會變成這個樣子。
“白小姐,白老爺,白夫人,我家老爺已經讓小的給你們準備了船隻,即刻就可以啟程!”身邊,說話的是滕府的家奴三元。
“不,我不走,我不回去!”白海棠叫囂。
“白小姐,你不回去,難道你還在待在京城嗎?”三元不屑地看她一眼道,“你的名聲已經臭了,若是在京城,你這輩子都嫁不出去!”
“我誰也不嫁,我只嫁滕鞥琪!”白海棠說著往抬上撲。
“拉住她!”三元指揮一旁的家丁,三下五除二,將白海棠拉了下來。
“女兒啊,還是回去吧!”白墨衡垂頭喪氣。
“我不回去,我不回去……”白海棠此刻像個瘋子一下,手腳亂舞亂踢。
“帶走!”三元面不改色,讓那些家丁帶著她往碼頭走。
“我要嫁給滕鞥琪,我要嫁滕鞥琪,你們不能這樣對我!”白海棠一路叫。
“把嘴堵上!”三元再吩咐。
到了碼頭,三元從袖子裡拿出一包銀子,扔給白墨衡道:“我家老爺說了,你們盜用官印的事情滕家就不追究了,上次借給你們的銀兩看來你們是嫌少,所以老爺說就不送了。這是些一百兩銀子,當是路費,保重!”
“謝滕兄!”白墨衡又是懊惱又是慚愧,又無話可說,只得訕訕地登上了船——
隆冬的江南,終於在臨近年關的時候下起了第一場雪。
江南的雪,不如北方的乾燥,帶著溼冷溼冷的氣息。起先還夾雜一些雨絲,下了不到一時辰,便只剩了白色晶瑩的雪片。
雪片不大,但是很密,飄飄灑灑,佈滿天際,不一會,屋簷上便積了薄薄的一層,幾乎透明到看不清楚,像層霧一樣罩在上面。
朦兒裹著厚重的冬衣,外面披著兔毛夾芯的斗篷,走在天井裡。
“姑娘,當心腳下,別滑了。”地上雖然還沒有積雪,但是下了雨,還是有些滑。朦兒帶著身子就要走過去,香雪極是不放心。
將香雪一臉擔憂,朦兒卻笑起來:“放心吧,鞥琪的孩子,我不會讓他有事的。”萬事一定會小心翼翼,她要讓這個孩子平安出生,這是她目前唯一能做的事情。
也因為如此,當秦拾言告訴她,滕鞥琪趕她出來可能另有苦衷的時候,她居然出奇地冷靜。不叫也不鬧,只是安安靜靜地呆坐著,然後只道:“一切等孩子生下來之後再說吧。”
秦拾言從來沒見過如此冷靜,如此有頭腦的朦兒,硬是愣了半天都沒反應過來。
後來凌筱溪聽說這件事,只說了一句:“當母親和當人娘子果然是不同,我那小師姐,她長大了,懂得孰輕孰重,也懂得為孩子考慮了。”
再笨的女人當了母親,大概都會聰明一些吧?哪怕僅僅只是在為了孩子那一方面而已。
朦兒的身後,是正好路過的秦拾言。看著主僕二人互相攙扶走過的背影,那一刻,他忽然覺得,那個他從小守護的小女孩真的長大了。可是下一刻,這樣的想法,又讓他心中起了十二萬分的惶恐。長大了,就有主見了,那麼,他還能留住她嗎?心中有些答案呼之欲出,秦拾言選擇了忽略。
“秦大人,凌捕頭讓您趕緊去趟衙門。”莊大喬急急地跑了過來。
“好,我馬上就去。”秦拾言整整衣冠,往外走。
“真是奇怪,凌捕頭都到了門口了,可她就是不進來。”莊大喬有些不明白。
秦拾言苦笑,問道:“如果你有一個年紀比你小的師姐,你願意天天見她,然後叫她師姐嗎?”
“奧……”莊大喬似懂非懂地撓撓後腦勺。
“算了,告訴你你也不懂!”秦拾言搖搖頭,往外走去。
官轎已經停在門口,秦拾言坐上直奔刺史府而去。凌筱溪跑到他家門口來找他,這事看來很急,要不只消再等半個時辰,他就該到了。這點時間都等不了,難道案子已經有了重大進展?
想到這裡,秦拾言心頭一震,等轎子一落地,直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