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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於宣宗此番舉動,楊崢雖感到意外,但也沒有太過意外,畢竟歷史上這樣的例子實在不少,夫女寵之興,由至微而體尊,窮富貴而不以功,此固道家所畏,禍福之宗也。序自漢興,終於孝平,外戚後庭色寵著聞二十有餘人,其中以漢朝的外戚干政最為厲害,而當中又以王莽最為突出,這位正兒八經的外戚,以姑母王政君為憑藉,最初裝出恭謹勤勞的樣子,不知疲倦地工作。後來他廣結名士和將相大臣,深得人心,凡是來投奔他的,不論地方遠近,出身貴賤,他一概收用,讓他們做官。為了收買人心,他把從自己封邑里收來的錢和糧,都拿出來贈送給賓客,而自己家裡卻過著十分儉樸的生活,朝野上下皆贊王莽。漢哀帝死後,王莽官居大司馬,以太后名義執掌軍政大權,立漢平帝,並把自己的女兒嫁給漢平帝做皇后,漸漸在朝中大權獨攬,不過幾年的功夫,王莽指使同黨向太皇太后王政君上書,要求讓他代天子臨朝。王政君無奈,只好順從這一要求,由王莽攝政,稱為“攝皇帝”。後代皇帝鑑於這個歷史教訓對外戚多有防範,但或多或少不徹底,唯獨大明在這件事上算是獨樹一幟,在他看來,外戚干政無非是依靠後宮,所以從他開始就早早定下規矩,凡天子、親王之後妃宮嬪,慎選良家女為之,進者弗受,故妃後多采之民間,這就斷絕了外戚的裙帶關係,朱家子孫對朱元璋不少規矩都難以持久,唯獨這條規矩一直堅持到了兩百多年,到了明朝中期後公主都是嫁的平民,都是無權無勢的駙馬,公主的子女沒任何爵位,三代後,泯然眾人矣.便是這條規矩的延續,明朝才自始至終沒有外戚干政的現象,當然了世事無絕對,單說張太后就有干政的嫌疑,只是她老人家仁厚,加上宣宗孝順,勤政後老太后知趣的退到了幕後,所以群臣也沒在這事兒上較真了,可孫太后就不一樣了,身為太子的母親,其出身也並非完全的平民,其父親孫忠是永城縣主簿,而她本人與張太后彭城伯夫人關係匪淺,想要藉助太子年幼干政也絕非不可能了,所以宣宗由此顧慮,倒也不足為奇了,只是這事兒是真殺還是嚇唬就不是他能揣摩到的。
沈衡本以為聽自己說了一通,楊崢或多或少要說出一番見解來,卻不想楊崢只是哦了聲,便一言不發的出了兵部府衙的大門。
剛出了門,就見一個太監迎了上來,衝著楊崢深深緝了一禮,要說這些太監自從讀了書,學了禮儀後,官場上的這些規矩禮儀卻做得十足,比起禮部的官兒還要規矩幾分,讓人不得不佩服,楊崢素來沒什麼官架子,見那太監禮儀周到,也不好就這麼應承著,忙回了一禮才問道:“公公尋我可是有事兒?”
那太監點了點頭道:“咱家剛去內閣給王先生送摺子,首輔大人便讓咱家來尋大人,說是讓大人去一趟內閣,有要緊的事情要說。”
楊崢哦了聲,道:“有勞了!”說完便趕往內閣而去。
內閣,三楊各自坐在自己的辦公座椅上,彼此說些不找邊際的話兒,與往日忙碌的氣息大不相同不免讓楊崢感到奇怪,可細細一想又覺得理所當然,往日批紅的權勢有宣宗把握,這位愛玩耍的帝王可不是朱元璋那種工作狂人,往往通政司送上去的奏摺總遲遲不見迴音,有時候到了節骨眼的時候宣宗才急急忙忙批閱一批,而這些奏摺往往又是最緊要的,奏摺一多三人根本就忙不過來,所以每個月總有那麼幾天,三位楊大人是通宵達旦的忙碌,內閣進進出出的人也多得嚇人,而這種想象從數日前就得到了改變,從宣宗將硃批的權利交給司禮監後,身為司禮監秉筆太監的金英絲毫不敢怠慢,為了保住司禮監秉筆太監絕非庸人的形象,司禮監從上到下都做出了調整,首先是熟讀四書五經,熟知《貞觀政要》、《資治通鑑》的太監先後得到了重要,然後是以王振為首的太監幫襯著硃批,短短几日的功夫,皇宮大內擠壓的奏摺一夜之間全都迅速地做出了硃批,許多批閱的意見都十分中肯,得到了三位楊大人的一致讚揚,這樣一來三人的工作量就從容了許多,每日處理完奏摺後,還能有小片刻的歇息,不得不說這對三位年老體衰的老人是莫大的恩賜,對人人厭惡的司禮監也多了幾分好感。
聽得動靜,三人倒也沒停下來繼續說著話兒,楊崢對這樣的場面早已司空見慣,所以也沒理會,徑自在楊士奇的對面落了座,落座之前還不忘給自己倒上一杯上等的西湖龍井茶,皺著眉頭吹了吹抿了幾口茶湯才揚起一張臉對楊士奇問道:“尋我來不是來聽你們的風流韻事吧?”
三人先是一愣,跟著紛紛瞪了他一眼,楊士奇沒好氣的罵道:“少在這兒胡說八道。老夫可不是這樣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