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巴斯。吉美把那厚厚的牛皮紙檔案袋,遞給了莊睿,說道:“莊先生,當年弗雷夫婦分別捐贈給吉美博物館和盧浮宮的物品清單,都在這裡面了,您先看看吧…
…”
巴斯中午讓人翻找了好久,才從檔案室裡找到了這份資料,他自己都沒來得及翻看,莊睿等人就到來了。
莊睿接過這牛皮紙袋,觸手就感覺到,在牛皮紙的表面,還留有一層薄薄的灰塵,想必這一大袋卷宗,已經被塵封了許久了。
深深的吸了口氣,莊睿緩緩的開啟了牛皮紙袋,在這一瞬間,莊睿感覺自己好像開啟了一扇門,一扇通往百年前那燃燒著熊熊大火的圓明園的大門!
圓明園舊址的焚燬,讓許多歷史往事無可考證,而裡面所丟失的中國曆代古董文物,更是成了一個謎團,到底曾經被八國聯軍搶走了多少東西,至今為止,依然是國內很有爭議的一個話題。
但是現在的莊睿,感覺到自己已經觸控到了當年的歷史,雖然僅為當時侵華的一個國家,但是由此推斷得出的結論,相信要比國內那些專家們的猜測,更為準確一點。
開啟那密封的卷宗,莊睿伸手從裡面拿出了厚厚的一疊檔案,透過明亮玻璃窗照射進來的光線,莊睿可以清晰的看到,最上面的那張檔案,是一張政令,用英法兩種語言書寫的,而在下面的簽名處,是大名鼎鼎的戴高樂將軍。
仔細的檢視了一下這張政令的內容,卻是當時任法國總統的戴高樂,接受弗雷捐贈中國文物的原始檔案,捐贈物品的時間跨度,為1914年至1934年。
但是簽署政令的時間,卻是在戴高樂執政時期,也就是1945年以後,可能是在盧浮宮移交這份檔案給吉美博物館時簽署的,上面還有弗雷遺孀的簽名。
別的不談,就僅僅是這張略顯微黃的紙張,已經都能算得上是件古董了,這些曾經記載過歷史某個時間的東西,放在歷史學者的眼中,極有研究和收藏價值的。
就如同中國古代的聖旨一般,留存到今天的,無一不是價值連城的珍貴文物。
莊睿小心的將那張有戴高樂親筆簽名的政令放到一邊,繼續往下看去,後面的七八張紙,都是一些信函,其中包括弗雷與當時的盧浮宮以及吉美博物館館長的通訊。
不過這些信件就全部都是由法文撰寫的,要不是身邊的秦萱冰認識法文,莊睿還真看不懂上面寫的是什麼內容。
隨著秦萱冰的翻譯,莊睿和皇甫雲的臉色,變得都不怎麼好看,因為在1914年弗雷和當時吉美博物館館長的一封信中寫道:“我所擁有的這些東方藝術品,均來自北京祭祀先祖皇帝諸殿之一的壽皇殿正殿——法國遠征軍司令部所在地。”
看著這些百年前當事人的信箋,莊睿和皇甫雲心中是百感交集,國強則民強,國弱則民弱,在莊睿等人看來,這些事情是極不光彩的,但是在那些侵略者們心中,或許是他們一生都為之自豪和到處宣揚的事情。
插了搖頭,莊睿跳過了這一封信,讓秦萱冰繼續往下解說。
在逐字逐句的聽秦萱冰解說完之後,莊睿終於瞭解了弗雷家族和其親屬捐贈部分中國藝術品的事件始末,而對於國內很多專家們一直都很困惑的某些疑問,在這些信件裡,也都有了解答。
從上個世紀八十年代以來,出現在國際拍賣場中的中國清代帝王妃子的油畫肖像,其來歷一直都很神秘,不為世人所知,對其來歷一直都有很多種猜測。
但是透過這些信函,可以清楚的知道,所有的油畫肖像,都是出自弗雷家族之手,除了他們捐贈給博物館的之外,還有10餘幅清帝王妃子畫像,流入到了國際拍賣市場之中。
而弗雷家族捐贈給吉美博物館和盧浮宮的中國藝術品,一共有18件,而這18件館藏精品裡,就有三件是郎世寧的油畫,分別是郎世寧的《木蘭圖》四卷,《哈薩克貢馬圖》、《康熙南巡圖》第一卷。
另外還有九幅出自其餘幾個宮廷畫師手筆的西式畫法所繪乾隆皇帝及后妃的肖像油畫,在北京和臺灣故宮博物館均是難得一見的清帝王油畫,在吉美博物館中,居然就有十二幅之多。
莊睿在心中暗歎,由於清宮油畫存世過於稀少,國內研究此類作品的學者專家,幾乎沒有任何資料可以參考對比,如果自己能把這些畫帶回去,想必可以填補國內藝術史上的一個空白的。
清單上剩餘的一些藝術品,也多為中國古畫,但是上面的作者一處,均是寫著不祥的字樣,另外還有康熙皇帝御用的“佩文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