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寧鋒衝著空中吐了一個又圓又大的菸圈,略帶自豪地問,“六子,他和當年的你比,怎麼樣啊?”
“我不如他!”陸兵倒也爽快,站起身,摸著左側肋部的一塊狹長的傷口說,“的確不如他,他拆彈的手法結合了你和老鬼的特點,動作快得出奇,而且招招到位,當年我初學時,分解這樣的地雷至少要一分鐘,而他只用了30秒。”
“但如果說你沒教他,我還是有些不信,他只是看你和老鬼排雷,就看會了?真是讓人匪夷所思。”陸兵喃喃自語道,“這小子,有點邪乎了吧!”
“任何人都有潛能,只是這種潛能需要外界力量的激發。”寧鋒笑著說,“我們三個,當年不也被軍區領導和戰友看成了超人嘛!怎麼樣?二位,有什麼想法嗎?”
陸兵搖搖頭,說道,“他不過是會拆一種雷而已,世上的雷千千萬萬,誰也不知道在實戰中下一顆會遇到什麼雷。但要耍耍花架子,表演表演,這倒應該沒問題。”
“老死鬼!”寧鋒側臉問老鬼,“你看他怎麼樣?”
老鬼眯縫著眼睛,輕輕咳嗽了一聲,低聲說道,
“孺子可教。”
62 因為我是雷鳴
雷鳴很興奮,興奮得睡不著。
他覺得自己完成了一件人生中的大事——排掉了一顆地雷。他對自己的模仿能力和記憶能力充滿了信心。此刻,他整躺在宿舍的床上,睜著眼睛,想著白天發生的一慕慕情景,真是太美妙了,還記得陸兵的眼神嗎?那麼驚訝的眼神一直盯在自己身上,而令他驚訝的,恰恰是自己的本事。
如果父親知道自己今天的表現,會有什麼樣的反映呢?雷鳴想到這裡,才察覺似乎很久沒有和家裡聯絡了。自從入伍後,就沒有再給家裡打個電話,沒有聽到過父親的聲音。他是早早獨立的孩子,十分不屑地脫離了青少年的心理哺乳期,腦海裡以己為家的概念非常強烈,平日裡再痛苦再寂寞再孤獨,都學會了一個人自己調節,悶了就大聲唱歌,發洩自己心中的不滿和鬱悶。可在今天這個夜晚,他卻很想打一個電話給自己的父親,告訴他,今天他受到了入伍之後的第一次表揚。
雷鳴撫摩著藏在胸前的青月玉佩,望著窗外的月亮,均勻地呼吸。寧班說得沒有錯,雷鳴琢磨,靠天靠地不如靠自己!想牛,就要有牛的資本,沒本事瞎牛,那是冒傻氣,換來的只有鄙夷和不屑。
月光從宿舍的窗外幽幽地灑進來,灑在宿舍內的地板上,像鍍了一層的銀。陸兵的鼾聲如漲潮海水般洶湧起伏,老鬼的床鋪空蕩蕩,他去哨位了,寧鋒在自己的下鋪,無聲無息,大概也睡著了吧。雷鳴衝著窗外的月亮笑了笑,原來,被人認可的滋味這麼美妙。
“篤篤篤。”
雷鳴忽然感到床板發出三聲輕微的聲響,他下意識地一骨碌爬起來,將頭伸出床外,望著下鋪。
寧鋒斜躺在下鋪上,面孔浸沒在黑暗中,穿著一身舊迷彩服。他見雷鳴探出頭,便從床上站起身,衝著雷鳴眨眨眼睛,而後走到宿舍門口,拉開門,悄悄走了出去。
雷鳴心裡詫異,這麼晚了,寧班要帶我去哪裡?他來不及多琢磨,迅速爬下床,在陸兵的呼嚕聲中穿好迷彩服和作訓鞋,一路小跑出了門。
出了宿舍,月色下寧鋒的身影在不遠處的哨卡小路上晃動。雷鳴揉了揉鼻子,沿著哨卡小路一路狂奔,緊緊跟在寧鋒身後。
寧鋒走得不快不慢,頭也不回,彷彿知道雷鳴就在自己身後,心安理得地一直向前大步行進。
在11號哨卡的南側,有一塊天然形成的小峽谷,峽谷不陡也不深,和哨所的落差只有十米左右,峽谷之內,卻有一片綠油油的草地和一些嶙峋怪異的石頭。這條峽谷遺世而獨立,四面皆絕壁,惟有一條小路從哨卡上蜿蜒而下,也是緩而不險的曲徑。
寧鋒順著小路,徑自走進了小峽谷。雷鳴跟在他身後三米遠的地方,亦步亦趨地進了峽谷。
寧鋒進了峽谷,走進草地中央,坐在一塊大石頭上,點燃一支菸,看著雷鳴,突然嘿嘿笑了。
雷鳴站在寧鋒面前的草地上,腦袋有點發懵,心想寧班這是怎麼了?笑什麼啊?
寧鋒抽著煙,開口問道,“小子,知道我帶你來做什麼嗎?”
“不知道。”雷鳴晃晃腦袋,說道,“反正肯定不是來欣賞月色的,寧班,你是要教我排雷嗎?”雷鳴心思極為敏捷,已經隱隱猜到寧鋒夜半出行的目的。
寧鋒沒回答雷鳴的問題,轉身,走到大石頭後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