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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趙天弓質問醫院的領導,是不是你們自己人悄悄把屍體提走做什麼解剖實驗去了?醫院領導拍著胸脯喊冤枉,說趙團長啊,我們就是找,也不會找個穿軍裝的遺體啊,那是英靈啊,我們怎麼會胡亂下手呢?
雷鳴強忍著心頭的火氣,站在一旁冷冷地說,“你們胡亂下不下手我們不管,但烈士的遺體是在你們醫院丟失的,這個責任必須由你們承擔。”
“還有,請公安的同志幫忙,務必在最快時間內找到遺體。”趙天弓紅著眼睛望著公安局的領導,“這位犧牲的老兵不僅僅是我們的戰友,更是一位捨己救人的烈士。”
聽到趙天弓這麼一說,公安和醫院的領導紛紛保證,一定在最短時間內破案,找回烈士的遺體。雷鳴聽著聽著,心頭漸漸有了些須噁心,彷彿吃了一大碗肥肉,想要吐出來。
在一片慷慨陳詞之間,突然雷鳴聽到一個沉重的男性鄉音,那是張小強的聲音,
“你們誰看到俺姐姐了?”txt電子書分享平臺
122 鞭炮
張小芳昏倒在醫院的洗手間裡,而後早產,生下一個健康的男嬰。醫院把這對患難母子安頓好後,趙天弓翻遍了自己的口袋,悄悄塞給張小強2000塊錢,囑咐道,“醫療費我們出,這些錢是給弟妹買些營養品的,過幾天我們再來看她。”
張小強含著眼淚收下了錢。
雨還在窗外下著,雷鳴坐著車裡,腦子裡亂成一團麻。一會是陸兵的音容笑貌,一會是張小芳的汪汪淚眼。凌晨時分,他們才返回團部。趙天弓什麼也沒說,衝雷鳴擺擺手,讓他趕快去休息,自己則又走進了辦公室。雷鳴望著他消失在機關樓門口的背影,有些佝僂有些淒冷,不禁心中生出了許多茂密的草,草裡有許多人的面孔,他們都在盯著自己,有寧蜂,有老鬼還有陸兵,甚至還有張小芳。
這一夜,雷鳴躺在宿舍的硬板床上很久才睡著。他夢見了11號哨所,夢見了寧鋒老鬼和陸兵,寧鋒的面目變得十分模糊。他們都對雷鳴說,小子,你要堅強,要挺住,這個時候你必須硬起來,你不能給我們飛虎丟人。
他們總是在夢裡翻來覆去地對雷鳴說這些話。
雷鳴說,寧班,我知道了。
雷鳴說,鬼班,我知道了。
雷鳴說,陸班,我知道了。
雷鳴說完就從夢裡面驚醒了,他覺得自己沒有哭,卻發現淚水流了一臉,連枕巾也被浸溼了,那些淚水在草綠色的枕巾上留下了淺淺長長的痕跡,彷彿是對回憶的一種延續。
過了兩個星期,公安局和醫院傳來訊息,他們還是沒有找到陸兵的遺體。趙天弓氣得在電話裡破口大罵,說這些飯桶吃國家穿國家就是不給國家辦事,找個死人比找個活人還要難。又過了半個月,張小芳帶著剛出生的兒子,還有陸兵的一些遺物,在弟弟張小強的陪同下回了老家。那天是趙天弓去送的,雷鳴因為要給全軍工兵比武會準備器材而沒能成行。
那天晚上,雷鳴在自己的宿舍前面點燃了一串剛買的鞭炮,朝著地上撒了一瓶白酒,衝著天空說,“陸班,我給你送行了。寧班、鬼班如果你們也不在人世的話,就一起過來喝杯酒吧。”
火紅的鞭炮像炒熟的辣椒一樣噼裡啪啦跳著叫著。雷鳴手裡握著空酒瓶,咬著牙關嗚嗚地哭了起來。他默默地抽著煙,心想自己這輩子活到現在,沒有遇到過一件高興的事。從小死了媽,爸爸又沒時間管自己,到了部隊後好不容易遇到幾個知心的班長,卻在不到半年的時間裡一一離去。是不是自己的命太硬,把身邊的人都克走了?
一千響的鞭炮放完了,滿院子都是硝煙的氣味兒。雷鳴望著一地的落紅,用手背擦了擦眼睛,從臺階上站起,拿起角落裡的掃帚,開始一點點打掃院子。
院子門忽然被推開了,一個威嚴的聲音忽然響起,
“誰讓你放鞭炮了?”
123 演習場
雷鳴一抬頭,團政委王若愚正皺著眉頭站在門口,用手指著雷鳴訓斥,“大半夜的,你抽什麼瘋?”
雷鳴看了他一眼,彷彿看穿了空氣,他依舊默默低下頭掃地。
王若愚穿著一身陸軍夏常服,揹著手瞪著雷鳴。這個小兵的不屑態度,令他感到十分憤怒。他慢慢地走過去,站在雷鳴面前,試圖讓這名倔強計程車兵停止手中的動作,可雷鳴卻在他身邊繞了一個彎,繼續掃著地上的鞭炮屑。
“雷鳴,你在幹什麼?”王若愚的面子掛不住了,一把奪過雷鳴手中的掃帚,罵道,“你沒聽到我在問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