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旅行袋和毯子,又去找搬運工,僱了一輛馬車。其他的人也在周圍忙忙碌碌,他為有他們在場,為他們的喧譁和叫喊而高興。塔吉揚娜稍稍退到一旁,仍然笑容滿面,安靜地等待他匆忙地吩咐搬東西。卡皮託琳娜馬爾科芙娜則相反,不肯安靜地站著;她不敢相信她終於來到巴登。她突然喊道:〃傘呢?塔妮婭,傘放哪去了?〃她沒有發覺她自己把傘牢牢地夾在腋下。然後又嘮嘮叨叨跟另一位太太大聲告別,這位太太是在海德堡換車時認識的,一同坐車來巴登。這位太太不是別人,正是蘇漢奇科娃,我們已經熟悉她,她到海德堡去朝見古巴遼夫,還帶回一些〃指示〃。卡皮託琳娜。馬爾科芙娜披著一件怪模怪樣的花披肩,頭戴一頂旅行小圓帽,樣子很像蘑菇,從帽子底下散亂地露出剪短的白髮。她身材瘦小,因旅途勞累而臉色發紅,她講的是俄國話,聲音尖細而婉轉。。。。。。立刻引起周圍人的注意。
利特維諾夫終於扶著她和塔吉揚娜坐進馬車,他自己坐到她們的對面。馬兒跑起來。她們又開始向他問這問那,再次握手,相互微笑和寒喧。。。。。。利特維諾夫輕鬆地出一口長氣:最初的見面總算順利透過。看起來他的樣子並沒讓塔妮婭感到奇怪或不安:她依然那麼開朗和信賴地看著他,依然可愛地漲紅了臉,依然那麼善意地微笑。他終於決定正眼仔細看看她,不再是順便一瞥或一掃而過:在這之前他的雙眼一直不聽擺佈。他心頭不禁感到一陣憐惜之情:這張誠實坦然的臉露出的安靜的神情在他心中引起痛苦的自責。〃你現在來了,可憐的姑娘,〃他想,〃我一直在等待你,呼喚你,我本想跟你一起度過這一生,你信賴我。。。。。。可我。。。。。。可我。。。。。。〃利特維諾夫垂下頭;但是卡皮託琳娜馬爾科芙娜不給他考慮的時間,向他提出左一個右一個的問題。
〃這個帶圓柱子的是什麼建築?賭場在什麼地方?這個人是幹什麼的?塔妮婭,塔妮婭,你瞧,這裡的裙子撐得多大!這是什麼人?這裡大概有不少從巴黎來的女人吧?天哪,這頂帽子多好看?這裡大概像巴黎一樣,什麼都能買到嗎?不過我想像得出,價錢非常貴吧?啊,我認識了一位非常出色、非常聰明的女人;您跟她認識,格里戈裡·米哈伊雷奇,她對我說過,她在一位絕頂聰明的俄國人家裡見過您。她答應來看望我們。她把這些上層貴族狠狠批評一頓……說得好極了!這個留白鬍子的紳士是幹什麼的?普魯士國王?塔妮婭,塔妮婭,你瞧這是不是普魯士的國王?不是?不是普魯士的國王?荷蘭大使?我聽不清,車輪聲太大了。啊,這些樹長得多漂亮!〃
〃是呀,姑媽,真漂亮,〃塔妮婭贊同地說,〃這裡一片翠綠,真讓人快活!是不是,格里戈裡·米哈伊雷奇?〃
〃是快活。。。。。。〃他勉強地說。
馬車終於在旅館門前停下。利特維諾夫把兩位客人送進為她們預訂的房間,答應過一個小時便來,於是回到自己的房間。他一跨進房門,暫時平息的誘惑又佔據了他的心。從昨天開始,伊琳娜就在這個房間裡主宰一切,她無所不在,連空氣也似乎留有她來過的秘密痕跡。。。。。。利特維諾夫又感到自己成了她的奴隸。他從懷裡掏出他收藏的她的手絹,把嘴唇緊緊貼在手絹上,灼人的回憶像毒汁一樣流遍他的血管。他明白現在已經沒有退路,沒有選擇的餘地;塔吉揚娜在他心中引起的痛苦的自責像雪花落在火堆上一樣融化了,連悔恨也消失了。。。。。。消失得使他心中再也沒有激動,他想到可以用虛情假意來敷衍她,這種念頭也不再令他憤慨。。。。。。伊琳娜的愛,這種愛現在已經成為切切實實的東西,成為他的法律,成為他的良心。。。。。。利特維諾夫一向辦事小心謹慎,富於理智,這次甚至考慮列他將如何擺脫這種困境,反而把這種處境的可怕和醜惡看得十分輕鬆,彷彿與己無關。不到一個小時,侍者便以新來的女客的名義請利特維諾夫到大廳裡去跟她們會面。他跟著侍者走進大廳,發現她們已經穿好衣服,戴好帽子,雙雙表示立刻要到巴登市裡去觀光。好在天氣非常好。尤其是卡皮託琳娜·馬爾科芙娜更是急不可耐,聽說上流社會要在會見廳前面舉行的聚會還不到時候,甚至有點兒感到掃興。利特維諾夫挽著她的手臂,正式的觀光就算開始了。塔吉揚娜走在姑媽身旁,懷著平靜的好奇四下觀看。卡皮託琳娜馬爾科芙娜繼續問個沒完。她看到輪盤賭和神氣十足的莊家(如果換個地方她一定會以為他們是內閣大臣),看到他們手裡靈活的小耙子與綠呢臺上一堆堆金幣和銀幣,看到參加賭博的老太婆和妖豔的妓女們,這些真讓她看得目瞪口呆,